第四十五章
外事无小事第二季—大明狼烟 | 社会主义螺丝刀 | 约 3103 字 | 编辑本页
“该死”梁新一拍脑门,说道:“糟糕!是我疏忽大意,竟没有想到这层!”
闻言大家纷纷转过头来,充满希望的看着梁新。
“我和陆宇的大宋身份,早就为韩城县令左懋第所知,他睿智异常、精明强干,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在他看来,我们大宋和李自成皆是反贼,说不定这些天一直在等待时机,终于趁昨夜我们松懈的时候动手了。”说罢梁新急的来回踱步,如果真的是左懋第所为,高阳可就危险了,左懋第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万事亲力亲为,事无遗漏,想要从他手上救人,难如登天。
陆宇摇了摇头说道:“不对,若是左懋第前来抓人,为何没有丝毫打斗痕迹,还单单放过咱们仨,对方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首长,但梁新同志,你提醒我了,咱俩当时逃出韩城时,其实做好了恶战的准备,可出城许久,竟无一人阻拦,倒是与张天阳撞个正着,怎么会这么巧······”
“你是说张天阳他们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朝廷的人?不可能!”
“报告!”突然一名特侦队员进来,打断了大家的讨论。
“我们这一路沿着脚印赶忙追索,黑灯瞎火辨认太难,对方在疾行奔走,我们却只能步步细查,根本不可能追得上,但我们在路上发现了新鲜血迹,且周围脚印凌乱,初步判断,应是不久前发生过打斗,所以队长派我先回来汇报。”
这一消息让原本就错综复杂的状况更加扑朔迷离。和谁打?为何打?内讧还是遭遇战?朝廷还是流寇?
“梁新同志,平田同志,你俩是否也觉得头晕腿软?”陆宇揉着太阳穴说道。
“是啊!”
“若是醉酒,应为头疼呕吐,还有腹泻,不会如此腿软!”
平田次郎一怔,道:“难道……我们着了道?”
陆宇皱眉道:“除此之外,别无解释!想不到我行走江湖多年,也会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现在情况危急,不容慢慢商讨,梁新一拍桌子说道:“这样,我与平田立即出发前往韩城城内,你们特侦队也派两人随行,我认识左懋第,由我来确认首长是否为他所擒,剩下的人继续在此地收集线索,此后每隔三个时辰,咱们便碰头一次。”
“好的!”
“可以!”
商议完毕后梁新自己也反应过来,在场的其他诸位,分属于特侦队、对外情报局以及海军,论资历和级别,他都不是最高的人,但他发号施令起来,居然理所应当、自然从容,这是以前决计做不到的,看来连日征战,真能全方位锻炼的锻炼一个人。
随后梁新平田等人骑上马,一夹马肚,向韩城方向奔去,黑天道路不明,等赶到韩城,已是晨光微露。
韩城城外,梁新勒马道:“安全起见,我先进城,如一个时辰还未出来,那证明我被左懋第扣了,你们不必来救我,直接回去,务必救出高首长!”说完梁新飞奔向韩城。
“梁大人早,可是公干返归?真是勤勉!”守城军士笑嘻嘻的向梁新问好。
“什么!”梁新预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原本以为再度出现在韩城,必然会面临捉拿押解,可那些军士居然就像往常一样和自己打招呼,似乎这些天的经历犹如南柯一梦,眼下事态紧急,梁新顾不得多想,立即去寻左懋第。
出乎意料的是,梁新已经被认定为板上钉钉的“髡贼”,就算守城军士不知,可在县衙里,大家仍是对他客气有加,未曾阻拦,不久梁新便顺利的见到了左懋第。
此时左懋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案头工作,还是那套淡蓝色的衣裳,瘦削的脸颊上透着疲惫,显然头晚没有睡好,见梁新进来,抬头笑道:“梁老弟为何去而复返?”
说完也没等梁新答话,左懋第便将笑容收敛,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梅三友的事,可是你们所为?”
梁新闻言一愣,消息传的好快!才不到一天,左懋第就知道了,反正撒谎无用,梁新干脆老实承认。
左懋第用手指着梁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你让我说什么好!居然擅杀朝廷命官,王兄将你托付于我,乃是希望我把你培养成利国利民······,唉,罢了,我愧对王兄。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梁新心思都在拯救高阳上面,不愿在杀梅三友这里过多纠缠,便简单解释道:“梅三友此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当年为了讨阉党欢心,逼死了我朋友全家,既然撞见了,必杀之!”
自魏忠贤倒台以后,清算阉党可算得上大明官场的“政治正确”,梁新把梅三友与阉党挂钩,左懋第也是闻言一怔,随即说:“人都让给你杀了,你说他是阉党,他便是阉党喽!就算真是阉党,也应由朝廷审判,怎可私杀!”话虽如此,但左懋第似乎也没再继续追究的意思,而是笑骂道:“可是用你之前谈及的犀利火器?整个芝川镇现在都在传闹鬼,弄得人心惶惶,那东西你们有多少?”
“是狙击步枪,能在数百步外精准杀人,各种枪械功能型号不同,数量各异,不知道有多少,但全部加起来总共在万支以上。”
“万支!”
左懋第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髡贼”火器犀利,这点他早就听过,但由于离的太远,消息阻隔,缺乏直观认识,现在终于晓得,堂堂大明韩郃营的官长,在军营旁带着二十士卒的情况下,竟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太可怕了!
“看来熊文灿、何如宾败的不冤,欲造此等火器,是否需要梁老弟前日所言的‘生产力’、‘科学技术’?”
梁新点头称是后,左懋第又自言自语道:“重视百工,工学分离,使工免于饥寒,一心求产造物,使学不愁生计,专注改进器物,于此物产加增,循环往复······我有些明白了。”
梁新心中隐隐有股预感,眼前的左懋第,公忠体国、廉洁勤勉,最要命的还有心思机巧、能谋善断,可以说是最理想的朝廷官员,若他日高升入朝,手握重权,定为元老院大敌。可此时不是坐而论道的时候,梁新着急打探高阳的下落,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见左懋第说道:“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人不是我抓的。”
“什么!萝石兄如何得知?”梁新脱口而出,想不到还是低估了左懋第的手段,自己昨夜还大言不惭的吹嘘“摧枯拉朽”、“快刀斩麻”,可笑啊,原来一切尽在左懋第掌握之中。
“梁老弟,那夜相谈后,我怕你不告而别,便拜托王兄的老下属锦衣卫刘朋刘百户派人盯住你,梁老弟可还记得此人,你俩曾在芝川镇并肩作战。”
果然!梁新苦笑,自己太大意了,被人跟踪居然毫无察觉。
见梁新眉毛下压,左懋第顿了顿,接着说道:“别误会,并非想软禁你,只是王仁川王兄将你交予我手,若是你悄悄溜了,届时王兄朝我要人,我总不能把手一摊,说没了吧。是故你离开韩城后,刘朋等人便应我请求,亲自带人尾随你后,只是你那些护卫委实厉害,刘朋靠近不得。”
听闻梁新心里骤然一紧,这分明和自己推断完全一致,忍不住出声道:“所以,刘朋在昨晚趁我们醉酒绑人!”
左懋第淡然一笑,没有接梁新的话,继续道:“刘朋发现你们连日来在韩郃营附近鬼鬼祟祟,恐谋不利于朝廷之事,便遣人与我相商,怎奈你们火器着实厉害,刘朋的人与梅三友的死讯竟相继而至。”
“萝石兄庙堂筹算,大才也!”听到这里,梁新不由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心想谁要当左懋第的对手,真是倒了大霉。
“昨夜,刘朋看见你们兵分三路,似乎要跑,他怕你真跑了没法向王兄交待,于是也分三队现身阻截,却没想到你们除了火器犀利外,武功之高也超乎他想象,锦衣卫众人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刘朋还说其中一人,出剑犹如闪电,无人能挡,若非他急着赶路不愿恋战,只怕都得折在那里。”
“不过嘛······”左懋第换了种语气,脸上居然露出莞儿之色,“刘朋带去的人,都盯梢过你,对你的身形十分了解,就算天黑也决计不会看错,你不在那三伙人中,倒是当中一伙人里,似乎有人手足被缚,刘朋只在乎你的安危,对其他事毫无兴趣,见状便飞奔至那兽医之所,却见你趴在院子里的桌上呼呼大睡。”
“是了!刘朋说的那快剑,叫做张天阳!”梁新噌的一下站起来,说道:“他是李自成的人!”
“闯贼?你怎么和闯贼搅一起!李登务、刘耀祖怎么死的忘了吗?”听见李自成,左懋第好不容易有些笑容的脸,瞬间又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