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外事无小事第二季—大明狼烟 | 社会主义螺丝刀 | 约 2928 字 | 编辑本页

闯将近况,正是张天阳尤为关切之重,闻此立马举杯,对着高阳说道:“高先生,天阳敬你,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高阳不懂古人喝酒的礼仪,便照着旧时空的习惯,用杯口去碰了对方的杯身,喝完之后,酒杯朝下,表示自己全都喝了,没有偷奸耍滑。

“张大侠是个爽快人,我就直说了,闯将我能救,但有一个条件。”

“请讲!”

“张大侠对闯将忠心耿耿,令人感动,他日若有事,只要不伤害闯将,还请张大侠助我,其实你是‘闯贼’我是‘髡贼’,皆为朝廷眼中钉,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帮我也是帮闯将。”

这下张天阳明白了,高阳是想让他当坐探啊!“不伤害闯将”说的倒好听,张天阳从事情报工作多年,深知策反一人,一开始都会让他从事一些简单易行,轻而易举的工作,以此放下戒心,再步步加码,逐渐请君入瓮,最后不可避免的深陷其中,沦为棋子。

“张大侠不必担忧,今天的谈话亦无第三人知晓,若是将来张大侠反悔,大可赖掉便是,我绝无要挟之意。”

“你想怎么做?”张天阳问道。

“我早就派人暗中接应,到时候高一功会去汇合。”高阳这话太贼了,原本历史就是高一功带人救了李自成,可高阳这么一讲,仿佛就有他一份功劳,而且高阳还强调是“暗中”相帮,免去了将来被拆穿的风险。

高阳说完,又进入了沉默,张天阳半天有没言语,从表情来看应是在进行决断,于是高阳决定加把火,大度的说道:“人我早已派出,现在就是追也追不回来,张大侠就算拒绝我,闯将我一样会救。”

良久,张天阳终于缓缓开口:“好,我答应你!”

高阳闻言自是大悦,收服了张天阳,他的西北之行便成功了大半,哪怕就此打道回府,也够他吹上几年。

大事已定,高阳也放松下来,两人推杯换盏片刻后,突然高阳想起一事,问道:“想起来了,有个叫‘余庆’的,是你们的人?”

“余庆是我兄弟,你们把他怎么了!”张天阳突然握住高阳的手,高阳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就像铁钳一般夹住自己的右手,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说实话,余庆早已染病去世,你先别激动···是余庆临终前自己交待的。”

“他说啥?”

“余庆说‘自古逐鹿天下的英雄不知凡己,然如元老院这般,万事为众人谋福祉,待百姓如赤子的,我算略念过几本书,没见过···没想到造反还能这样···可惜’,来为余庆兄弟干一杯!”

余庆读过书,染上了几分书呆气,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在乱世中生存,张天阳当年派他去广府,目的就是想让他在一个太平的环境中踏踏实实过日子,所以余庆虽然是坐探,却没有具体任务。

想不到事与愿违,最终竟害的余庆丢掉了性命,张天阳听闻此噩耗,不禁悲从中来,当年一路走来的兄弟,如今只剩下他和马强两人,而未来的道路,依然模糊渺茫,生死未知。

高阳见张天阳露出寂寥的神情,知道是在为余庆难受,便将余庆的经历,连带瘟疫战争一同向张天阳讲了,讲着讲着,高阳干脆开始宣讲,从制度谈到器物,从生活聊到文化,让他显摆个遍,一时兴之所至,高阳甚至还将腰上的格洛克拍到桌上。

“我告诉你···,此物厉害非常,不输给‘汉阳造’···诺,这是保险,打开以后想打谁打谁,无人能挡。”

“高先生,天阳还有一事不解,请问你是如何得知闯将行踪?”

高阳虽然已醉倒,但大是大非还明白,心道:“总不能说我是穿越者吧。”怎么圆回去,高阳不知道,所以故作神秘道:“张大侠以后多和我们接洽,自然就会明白。”

正事商议的差不多了,两个男人在一起,加上酒精刺激,话题最终不可避免的向女人方向转移。

“哎呀,张大侠你不知道······别看我们好多人······表面上天天嚷嚷要反对封建势力······到头来还是喜欢地主家的小姐······他娘的······”

张天阳没太听懂高阳讲啥,但隐约猜出来在说女人,眼咕噜一转,眯着眼睛笑道:“想不到高先生亦是风流之人,男儿征战四方,有那么几个红颜知己,偶尔排遣烦闷,当为人生乐事。”

“你······吹牛,这里是······乡下,哪有······什么红颜知己?”

张天阳摆手道:“高先生此言差矣,牡丹虽娇艳,但品嗅山间野花,亦是人间乐事,高先生,天阳在此地有相熟之人,都是如玉般的可人儿。”

高阳早已不胜酒力,神经中负责理智的部分被酒精麻痹,脑海浑浊不堪,但还是不禁暗自嘀咕“张天阳让他的红颜知己来服侍自己,岂不是主动戴绿帽?还真是······有趣!”

但转念一想,高阳又记起了旧时空看过的一篇三流杂志文章,上面写着古人有互赠美婢的传统,张天阳既投效自己,自然需要表忠心,所以才盛情相邀,想来是把他当成自己人,若是不去,岂不是寒了人家的心,可不利于团结新同志。

就这样,高阳终于给自己找好了借口,从他包里翻出那反复使用多次的保护用具,心道:“这趟出差,秦淮八艳享受不到,但能体验西北独有的情调,也是不错。”

两人相视坏笑后,起身而出,只见外面也是杯盘狼藉,虽然只有馍和咸菜,但大家依然非常尽兴,梁新平田等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高阳见状不禁笑骂道:“他······娘的,还没······老子能喝!”

突然,高阳想到自己去寻花问柳,虽然不是恶事,但让下属看见终究不妥,于是向张天阳做了个悄声的动作,张天阳心领神会,两人随即从后面溜了出去。

几个时辰后

“梁新同志,醒醒,我们有事向首长汇报,快带我们去。”特侦队的声音传来。

梁新只觉有人在拍他的脸,想要睁眼却有些费力,脑袋昏昏沉沉,劝酒声与笑骂声似乎还在耳旁回荡,便抬起左手往后一指,“首长和天阳哥喝酒呢!”

“我们都找过啦,张天阳他们消失了,首长也不见踪影!”

梁新闻言一惊,挣扎着就要站起来,不想双腿发软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却看见平田陆宇二人也是靠着墙呼呼大睡,桌上碗碟散乱未曾收拾,月明星稀,不时传来一阵虫鸣。

梁新好不容易扶着桌子站起来,放眼望向四周,果然如特侦队所言,院子里早就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梁新连忙跌跌撞撞奔向高阳的小屋,没有亲眼所见,似乎就不愿接受现实。

“哐当”门被推开,还是没有奇迹,屋里空无一人,梁新的心也猛地被掏空,滴血般难受。人在顺境之时,往往踌躇满志,眼睛向上,多少都会嫌弃身边人碍事,可真遇到危难的时候,那些平日被忽视的亲情与友情就会慢慢涌上来,成为内心柔软的依靠。大半年来,梁新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张天阳的兄弟情,如暴风雨中的孤岛,让梁新苟全性命于乱世,而高阳等人的出现,更是让梁新体会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安全感。

一边是家人,一边是兄弟,两拨人并肩杀敌,说实话梁新特别开心,昨日饮酒,既有广府太平岁月的优雅从容,也有西北乱世的豪爽仗义总之大家其乐融融,连黑寂的夜晚亦如盛世喧闹,怎么就没了呢!

特侦队员说道:“虽然昨天首长告知我们不要等他,早上再集合,但我们见首长深夜仍然没回,不放心派人来查探,没想到竟然人去楼空,钟表都在高阳元老手上,确切时间不知道,现在约为凌晨 2 点,我们已经派人沿着脚印马蹄印追,方向大致向西,但敌人很狡猾,从痕迹来看分成了三队······”

“八嘎,哦嘞·····枪不见!”平田次郎看来也醒了。

“你丢了什么枪?”

“1630 式手枪一把,迷你步枪一支!丢枪可是重罪!”

“元老丢了才是杀头的罪!”陆宇也晃晃悠悠的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