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外事无小事第二季—大明狼烟 | 社会主义螺丝刀 | 约 2780 字 | 编辑本页

“嗖”前人还未倒下,后面持铁叉之人已开始了进攻,张天阳脸上被血溅了,视力受损,差点没有避开这一击,饶是如此,左肩避闪不及,还是被贯出了一道口子,霎时间整个左胸部分的衣服就彻底红了。马强见状,大急,提刀欲砍。

“别来,你速去增援李晓。”张天阳喊到。对方见一击就伤了贼酋张天阳,精神一抖,再度刺来,可这次张天阳再也不给机会,左身一转便躲开了铁叉,同时提剑沿着叉柄欺身上前,对方见此急忙抬起左脚向前踹,希望逼迫张天阳后撤,不想他快,张天阳更快,在他抬脚的时刻,张天阳也起脚猛踢他膝盖。这一踢,力量甚大,对方被踢了个踉跄,上身本能的向前晃来保持平衡,可惜这一晃,就正好撞在张天阳早已准备好的剑上。

“噗呲”剑入心脏,立时毙命。这几下,看似复杂,其实也在电光火石之间,梁新血肉横飞的场景见的少,不由得呆住了。忽然,“哒、哒”脚步声响起,原来墙下的灶台背后竟然躲了一个人,此时发疯了一般叫喊着向梁新砍去。

梁新被吓傻了,身子一缩,条件反射似的举起刚才张天阳给他的盾牌格挡。

“咚、咚、咚”,刀被盾牌挡下,视线也被盾挡着,看不见来人模样,隐约记得只是个半大孩子,疯狂的脸上五官有些扭曲,刀劈到盾牌上,力度不算大,比飞来的小石子强不了多少,可梁新觉得双腿似乎在一瞬间踩在了一幅巨大得软垫上,竟然有些站不稳,脑海中一片空白,如同一只绑好待宰的羔羊般动弹不得,这个想法一生出,连举着盾的手也失去了力气,好像不再属于他的身体,缓缓就要落下。

“小心下面!”一阵爆喝传来,只见义军中窜来一名老伯,双手各持两把短刀,“乓”老者挑开对方的兵刃。梁新这才回过神来,暗道一声好险。原来对方本来就矮梁新半个头,几次上劈被盾格挡后,就变招欲捅下方的腹部,当时梁新视线被阻,若不是老伯相救,此刻恐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梁新放下盾,只见对方果然是一少年,面黄肌瘦,穿着一件大的有些夸张的袄子,显得脑袋特别小,那少年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盯着梁新,正在高声叫骂,骂的内容梁新没听懂,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老伯再次出手,左手一挑,便荡开了少年的刀,腰部一扭,右肩顺势向前一送,就将另一柄短刀干脆利落的捅入少年心口。少年站立不住,身子跪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咳、咳、咳”的声音,像是在说些什么,又像在低吼。

老伯面无表情的看了梁新一眼,提刀向前继续加入战团,而少年倒地后没有立刻死掉,却是捂着胸口缓缓向前爬行,渐渐的爬到了刚才被张天阳杀死的那位拿斧汉子身边,手搭在人身上,嘴里发出了“呜、呜”的音调,眼神也从刚才的凶恶变得柔和,忽然少年猛的咳了一声,嘴里大量血液喷出,挣扎两下,走了。

方才一时情急,梁新这才想起来自己左腰上还别着一把剑,但瞧拥在一起的两人,又看到被少年爬行拖出的一条血带,只觉有些刺眼,霎时间感觉如同在暴风雨中行船一般,船随风浪身不由己,想要做些什么,但似乎又没什么用。

“哈哈,好!”一阵刺耳的叫好声打断梁新的思绪,循声望去,只见又有两人被张天阳杀掉,引得大家一阵喝彩,义军脸上也纷纷露出兴奋之色。

梁新又望向众人,果然,此地乡勇终究只是普通农户,在张天阳这等精锐力量的进攻下,只有节节败退的份,他们或许在张天阳进攻那一刻,不!因该是张天阳决定进攻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休走了蔡西明!”马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蔡西明,对!至少蔡西明不是无辜的!梁新脑海中又浮现出老人一家以及山下村民的惨状。

“噌!”寒光一散,梁新的剑终于出鞘了。

“休走了蔡西明!”梁新心里喊到。众人穿过村子中心,发现整个村子已毫无一人,从交战到现在才短短一刻钟,竟然撤退的如此干净,这个博寨能在乱世中生存,果然有两下子。

“锵、锵”兵器碰撞声以及喊杀声音响起,“哈哈,不愧是李晓,截住他们了。”张天阳夸到。

梁新等人朝着声音跑去,一百多米就发现了敌人,为首一人年纪四旬,身着黑衣,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佝偻,手里端着一杆黑色的铁枪,似乎有些年头了,此人十有八九便是蔡西明,他身后除了十多名手持武器的汉子外剩下的全是老人妇孺,正簌簌发抖,不少人甚至抱头痛哭。

李晓此刻拿着雁翎刀正与之对峙,见张天阳等人过来,挥刀一指,对着拿铁枪的人说道,“此贼便是蔡西明!”

听到有人能够叫出他的姓名,蔡西明明显一愣,很快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将铁枪一竖,杵在地上,睥睨着目光扫向义军。

“哼!世道不靖,贼子作乱,诸公于伸大义于天下,小老儿愿献粮千石,金银无数,但求保我博寨父老平安。”蔡西明一拱手,向着张天阳说到。

“哈,少来唬人,你若真有千石粮,又岂能叫山下之人每户献粮五石?”义军中有人忍不住叫骂到。

“妇孺无辜,自可免罪。”张天阳缓缓的说到,言下之意非常明确,这一句话,就是对博寨的命运的宣判。

蔡西明闻此,仰天长笑,也许是逃跑仓促来不及整理,此刻蔡西明披头散发,双目好像要眦裂一般,委实恐怖,只见他目光扫过众人,一声叹息,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幼童之见!老夫知晓诸公受我村败类蛊惑,然而我博寨苟全西北数百余年,行事但求公平,大灾之年,必得戮力同心,山下之人皆乃平日好吃懒做之辈,不事生产,全靠同村之人忍着饥寒节衣缩食养活。”

说罢蔡西明发现了一副读书人打扮的梁新,于是对着梁新说道:“这位先生是读书人,想来明白事理,若一人四体健全,却不思劳作,总想占他人便宜,你当如何?”

梁新没什么经验,忍不住顺着话说:“自当加以教化,但绝不弃之荒野···”

“着啊!”蔡西明打断到,“老夫本意也是想借机警醒一番,随后自会放他们进来,你们来时所见的村舍,便是他们居所,我们早已打扫干净待其归来。”

“胡说!你明明遣人杀了他们!”

“什么!他们死了,你杀了他们!”蔡西明换了副悲愤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梁新,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听说山下的人已遇难,嗡的一声,蔡西明身后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哭喊声。

“天杀的儿啊,你走了叫娘怎么活啊。”一个老妇瘫倒在地,蜷缩身子,就像一只离开水的对虾在地上抽搐,惹得满身尘土,嘴里念念不清,哭声由大转小,直至细不可闻,似乎已昏死过去。

“弟啊,俺有负爹娘所托,没能护着你···”

“婶!···”

一时间,村民纷纷开始痛哭自己逝去的亲人,爹娘哥姐侄儿婶婶一类的称呼响成一片,突然,刚才倒地的妇人猛然爬了起来,冲向梁新,边冲还边喊“你还我儿!”

梁新不禁后退了两步,喊道“没有···,我们没有···,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

“唰”马强纵身挡在梁新前面,眉毛一挑,做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手上的环首刀向前一指,用刀尖抵住妇人来路,那妇人见到马强这般,一扭头,悻悻的回去了。

张天阳见此好气又好笑,心道这个梁秀才还真是酸腐天真,这么容易就着了对方的道,看来他之前所说曾在南洋“手刃数人”多半是吹牛,于是眼神示意李晓,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