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水面的问题
第三卷「新社会」 | 吹牛者 | 约 4117 字 | 编辑本页
补助的金额,大致是两广地区一个 16……25 岁之间的普通女奴的平均身价,以广州人市的市场价为指导价,至于“瘦马”之类的特殊“货品”不列入考虑。
得到这笔补助之后有买奴意向的,向组织上交付买奴的费用,委托看守内阁统一购买。没有意向的,随便你拿这笔钱干什么。现在不想买土著妹子的,可以把钱筹着等以后买斯拉夫大洋马。
“我过去工作的公司夏季组织旅游,原来是统一组织路线,公司花钱不算,大家还不满意,最后改成直接发旅游费,组织几条高中低路线,明码标价,你愿意去便宜的也可以,愿意去贵的自己再贴超出的部分,不愿意去的也行,大家都满意。”
这样的做法有几个好处,第一是照顾到了不便享受或者无法享受的穿越者,所有人都享受到了同等待遇的公款福利。买奴行为成为一种个人行为,买几个花几个的钱,愿意买什么样的花什么价格的钱,现在没有货的,等以后有货再买,充分满足所有人的需求。
第二是便于划清过去的问题。
“过去已经分配的女人,包括类似常师德这样的,如果要继续纠缠下去,根本就说不清,反而伤同志感情,影响团结。采用这个方案的话就可以宣布:过去已经享受到生活秘书的,不管是配发的,还是用公款购买的,这次就不再拿女仆补助金,超额拥有女奴的,个人向看守内阁补缴价款就算了结了。”
“彻底的货币化分配。”马甲总结道,没想到姬信这个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男人思路还挺宽泛的。
“是的,只有这样,才能对‘人’进行量化处理。”姬信说,“当然,货源也得组织起来,有钱没货就成了空头支票了。我建议日本女人就算了,不但距离远,而且幕府对女人出口也不会支持。相形之下越南女人不是很难到手,不如让雷州站去采购一批回来——听说越南北部的女人质量还是不错的,真要没人买的话就发到纺织厂当奴工好了。”
“好,”马甲说,“把你的这个方案归拢下马上发出去吧。”
经过网络讨论和收取书面提案,几次讨论和投票之后终于在西元 1630 年的 1 月初,最终决定了生活秘书分配方案。姬信的方案获得了多数人的赞同,大家在女人问题上对别人的审美趣味持怀疑的态度,某些带着老婆和女友的,一时半会还没做通家属的工作,本来就为要放弃这次机会而感到痛心疾首,现金分配至少还留给了他们一丝希望。
五百众里持有明确的反对态度只有杜雯。听说女仆问题正在堂而皇之的讨论中,杜雯气冲冲的直跑到执委会大院里,一把推开了马千瞩办公室的大门。
“督公!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组织怎么变得这么庸俗——下流……”杜雯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要掉了下来。
马千瞩自顾自的整理着桌子上的材料,没理她。
杜雯也不管,自顾自的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藤椅上了,一边用手帕擦眼泪一边气鼓鼓地说:“你身为主要领导,对这个事情怎么一言不发?这样践踏妇女的尊严和人身权力,太过分了!”她说开了头就抑制不住的数落起来,什么个别干部把分配给他的女秘书当成小老婆用,白天干活晚上陪睡;提拔土著干部的时候从来没有妇女的份啦;对土著劳工中的妇女没有特殊照顾,相反还把许多重活累活派给妇女做……最后她还提到,第二届执委会中应该给女性穿越者一个名额。
总而言之,就是一篇对现阶段穿越集团妇女工作的问题的总结,杜雯强烈要求执委会对此进行整改。当然了,这个买女奴分女人的计划最好也取消,她的提议是让大家“自由恋爱”,给土著女性以充分的选择权,而非象物品一样的任人评头论足,选择购买。
马千瞩在杜雯源源不绝的抱怨的同时一直继续整理桌子上的文件,直到杜雯的抱怨告一段落之后,他才开口了:
“阿雯,你现在这样的倾向很不好。”他的身子往藤椅背上一靠,“一个领导,首先要善于团结大多数人,你提出的这些所谓问题,是团结大多数人的做法么?”他的声音不大,语调也很柔和,但是透出来的严峻口吻让杜雯不敢吱声。
“想想看,这五百人里的女人有几个?男人有几个?民主的一个基本原则是什么?你应该感谢党和政府,这六十年来不停的把男女平等、女性权益保护的观念灌输给大众,这个集团里的大部分男人的脑子里还没有消失这样的惯性,但是想为所欲为的人早就存在了。”马千瞩的口吻愈发严厉,“你想给他们一个充分利用民主的机会吗?”
杜雯打了个寒颤,看到自己最敬爱的马督公严肃地说出这么一番话,原本的豪情万丈顿时减退了九千九,手指绞着手帕:“你不是执委会的主要领导么?”
“执委会已经解散了,我现在是在看守内阁任职,这个任期再过不到三十天就结束了。”
“这不过是个形式……”
“不管是不是形式,都得尊重民意。”马千瞩说,“你还是多搞搞你的理论文章。”
杜雯见多说无益,只好告辞。临走之前她忍不住说:“督公!你就任他们为所欲为?”
马千瞩没接她的话茬。
杜雯从马千瞩的办公室出来之后还是不死心,继续私下串联,然而令她失望的是穿越集团中的女性对这事情似乎不感兴趣。有人表示自己的男友或者先生是不会要什么“女奴”的,也有的说如果只是买回来干家务活的话她也想买一个。
居然还有女孩子表示,只要确保她大老婆的领导地位不动摇,男人有几个小老婆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数量控制在四个以内就 OK,不过我要有绝对的领导权!”
看着这女孩子的言论,杜雯欲哭无泪,出了宿舍只暗自骂道:“落后!给女人丢脸!”
最后她找到了李梅,李梅这几天心神不宁,倒不是为了什么分秘书的事情,而是最近的执委会解散和随之而来的第二次全体大会的消息。
李梅一家自从莫名其妙的卷入到这次穿越,不自愿的成了穿越集团的一员之后,一年半来倒也混得不错。李梅甚至觉得这次卷入虫洞是因祸得福,在原来的时空里,自己夫妻两个已经是退休在家了,儿媳的仕途虽然坦荡,但是再上去没有大靠山,上升的空间有限。
而到了这个时空,自己的老头子当了海军顾问,看老头子的身体,再干个十几年不成问题,等以后海军部的班子一大,起码也能混个海军中将上将再退了。至于儿媳,现在是“黎区事务办公室主任”还兼了一个派出所指导员,李梅估摸着,不管是向民族方向还是公安方向发展,自己的儿媳的地位都不会低,以后起码也能混个副部级当当。
儿子的状况不甚令人满意,但是自己家在新世界里的基本地位算是稳固了,下来的事情就是要为全家提升社会地位和积攒更多的财富而努力了。
自己搞了个妇女合作社,这一年来生意也红红火火,虽然严格说起来没赚到多少钱,她的货物、建材乃至造房子的人工全部是赊欠来得——她得用收入来抵充这些债务,扣除这些成本,她还要上缴给财金委当时谈好的 20%的纯利,她把余下的利润全部用在再投资上。
现在妇女合作社的资产负债状况远不能达到令人满意的地步,不过随着移民的不断增加,东门市的日益繁荣,生意也在一天一天的好起来。
但是执委会的解散和随之而来的关于第二次全体大会的讨论让她有点不祥的预感,她不大上这个内部的 BBS,但是前几天儿子回来之后给她看的讨论网页让她很是担心。
在不多的大会议题讨论中,针对妇女合作社的占到了一半。许多人在置疑这个产业的合法性,以及是否对公众权利产生了侵犯,更严重的,有人指斥妇女合作社是“侵吞公产,是执委会个别人的贪污工具。”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李梅在饭桌上对全家人叫屈,“我就是启动的时候向执委会赊欠了苟家庄战利品来卖,卖这批战利品的收入我都上缴给执委会了,再说还有些库存没卖掉的我也先结账了,我就当中赚点差价利润当销售服务费,怎么能算是贪污呢?”
“我就不赞成你开什么公司的,你看,麻烦来了吧。”明朗为自己一直是个酱油众而不满,这会更加对自己老娘的多事而不满了,“人管你冤枉不冤枉,反正你现在这个‘侵占大众利益’的帽子是逃不掉了。”
明秋也说:“这事情你做得的确欠考虑!做买卖将本求利是不错,但是你这行为吧,说起来就是官倒,还是垄断性的官倒。拿着穿越集团的战利品赚差价,没本钱的买卖——人看着能不眼红吗?!”
“不赚差价这合作社的债务怎么还啊?”李梅不服气,“造房子,雇工人、装修,都是花钱的,又不是白饶的,再说全体穿越者不也占有 20%股份么,这部分利润我是一分不少全上缴给财金委。”她喋喋不休,“至于税收,现在根本没税务局,又不是我不想缴。”
慕敏原本不说话,这会也说了:“妈,我看你还是把这合作社交出去吧,留着是个麻烦。您老愿意出来做事,去商业委员会当个干部不好吗?现在那里很缺人,折腾这个费事费力不算,赚不到几个钱还被人说成贪污,犯得着吗?”
李梅心想别看现在赚不到几个钱,将来可就是沃尔玛的级别,要她放手她还真舍不得。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李梅担心,丁丁忽然来了次合作社的办公室,要回了以潘潘名义入股的时候填写的申请书,还把股权书、1628……1629 年度合作社向股东分发的财务报告退了给她。
丁丁对为什么突然退股拒绝说明,只说自己和潘潘还是应该“以本职工作为重,不能在其他方面分心”。
李梅是经过政治风浪的人,知道丁丁这一手叫“划清界限”。这可让她慌了神,丁丁是宣传部门的负责人,他出来主动划清界限难不成是执委会要对合作社动手了?还是舆论的压力已经大到丁丁要赶紧抽身的地步?
这几天她一直在为这事情发愁,把合作社交出去她不舍得。她花了很大的心血才把这合作社扩大到如此的规模,而且她看准了,临高的商业繁荣还只是一个开始,随着穿越集团的势力愈来愈大,她的这个合作社最终会成为一个商业帝国。
但是不主动交出去,群众运动一来,别说一个合作社,就算自己全家都未必保得住——她是见识过群众运动的狂暴的,自家的老头子就算是海军元帅都没用。
正在彷徨间,杜雯气鼓鼓的来了——她刚见过慕敏,没想到慕敏对她的说辞报以哈哈大笑,表示:男人就是一种没有忍耐力的动物,不足为奇,就算明朗真想搞一个她也无所谓,反正就是小老婆,可以用来烧饭带孩子洗衣服,敢不听话或者挑唆夫妻感情就“打到她听话为止”,慕敏说,“让她知道大老婆的厉害。”
杜雯的突然到访,她还以为是要和自己商量这事情——毕竟杜雯也是股东之一,而且当初对自己支持最起劲。没想到杜雯坐下来一开口就是谈什么“生活秘书”、“妇女权益受侵害”之类的事情,闹得很是心烦,但是杜雯好歹也是干部,李梅不能不敷衍,只好泡了杯茶陪着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