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风波(三)
临高启明外传 | 聂义峰 | 约 4851 字 | 编辑本页
聂义峰辞职的消息引起了轩然**。这个虽然平时其貌不扬不怎么上蹿下跳,但是几次关键事情都办的很漂亮的青年军官,已经是很多人心中默认的未来的穿越军高级军官之一,突然传出辞职的消息,令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
“好一个以退为进,可耻!可耻啊!”陆军少壮派早就看这个勾结海军的陆军叛徒不爽了,更何况还是个黄俄,“他这算是什么?要挟执委会吗?他以为他是谁?对待这种人,必须严肃处理!”
“严肃处理!好好收拾他!”很多人跟着喊。
“你打算怎么收拾一个穿越众?毙了?埋了?沉海底?”大孙头皱着眉头看着狂热的人们。
“相信执委会和军事委员会会做出妥善处置!”踢得一脚好皮球。
“从聂义峰同志的辞职报告看,他对二连这次的问题,还有他没有及时发现的问题很痛心。他是真的因为内疚和对自己能力的不自信,才提出辞职的!”胡德林激动地插话道。
“我没看出他内疚在哪里,我看他这是要挟!”
“我坚决反对这种以个人情绪对同志斩尽杀绝的行为!”胡德林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坐下!”一直不说话的马千瞩怒了,“你们这是干什么?还当自己是老百姓吗?像什么话,坐下!”
“就是,小山头,小帮派,搞得好啊!”
“你!”胡德林气的又要拍桌子,被大孙头拉住了。
“作为一名炮兵指挥官,我请求发言。”应喻站了起来。
“不用这么客气,请讲。”马千瞩示意他发言。
“我和聂义峰同志接触不多,但对他印象深刻。早在新军教导营初建时期,每天晚上我们很多同志忙着去领导那里串门,忙着进行各种社交活动的时候,聂义峰同志在俱乐部里看书,书名我还记得,叫《拿破仑步兵战术》,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很佩服这个在旧时空没有当过兵的同志。”应喻说道。
“哼,不过是装腔作势摆姿态罢了。”
“从聂义峰同志过去的工作看,我不认为他存在严重的渎职行为。掷弹兵排的训练成绩有目共睹,他指挥的消灭张老三的战斗也十分果断,博铺保卫战他率领海兵防守码头打的也很顽强。所以我认为,聂义峰同志不存在主观问题,而是能力问题。换句话说,聂义峰同志在旧时空没有当过兵,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军官培训,现在的问题并不全是他的责任。”应喻不理睬陆军少壮派的吼叫,不慌不忙地说着。
“我同意应连长的看法。怎么带兵,包括我在内,我们所有无从军经历的穿越众军官,都在从零学习。他的连队出现问题了,我们其他连队就没问题了吗?不见得……矛盾的爆发需要一个机缘巧合。如果聂义峰同志的辞职报告中所说的情况完全属实,那么我认为他至少不是主要责任的。”卢峰接过话头。
“哼哼,你的意思是他的连队都打成一锅粥了,他没有责任?”陆军少壮派不满道。
“我说的是,不是主要责任。”卢峰不卑不亢,“首先,穿越众军官集中培训是军事委员会的命令,聂义峰同志不存在擅离职守的问题。而不进行文化扫盲,在训练中学习也是命令,出现因语言不通而导致的矛盾更无法预测。而那个新兵和打人的老兵是同村,而且本来就有矛盾,我们都不是先知。至于士兵委员会被架空的问题,我认为这一点聂义峰同志需要负责,但正如应连长所说,这是能力问题。能力是需要培养才能提高,而不是落井下石。”
“我插一句……”政保部门负责人站了起来,“正如大家知道的,在新军内部我们安插有所谓‘十人团’,都是对我们十分忠诚的归化民。但是,聂义峰同志报告中提到的士兵委员会被架空的问题,政保部门没有接到任何报告。”
“你确定你的那些小特务就可靠吗?”
“当然,‘十人团’也不见得就一定可靠,但这至少说明一个问题,聂义峰同志获得的情况未必就是客观事实,那个新兵所说的是否属实,需要通过调查,而不是我们开个会来决定的。”
许延亮一脸人畜无害乐呵呵的表情站了起来:“那个……我说两句啊。因为不可明说的原因,聂义峰同志在有些地方不很受待见……”
“发言不要阴阳怪气。”马千瞩拍了一下桌子。
许延亮还是一副喜洋洋的笑容:“我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个时空我们干什么工作,是不是一定要和旧时空的专业对应起来?如果是的话,那我们这五百多人要重建一个现代社会,是否储备有足够的人才?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在现在没有条件进行系统学习的情况下,如何要求一个外行不犯错误?”
“你这是为你们海军的错误开脱!你们海军要知耻!知耻啊!”
“没错,穿越以来海军犯过不少错误,轻敌、失误等等。所以海军确实知耻,知耻后勇才能改正错误。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允许聂义峰同志犯一丁点错误。况且在我看来,聂义峰同志确实存在管理连队浮于表面的问题。但问题是,谁来教他或者谁又教过他如何深入?没有的话,我们怎么凭空要求人做到?那不成了神仙了?”许延亮乐呵呵的说着,众人频频点头。
“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论调!”
“整个事件,是由老兵粗暴对待新兵开始的,聂义峰同志并不是直接当事人。该怎么处理,首先要经过客观公正的调查,这是对所有土著官兵和我们自己一个交代。我们现在坐在这里,凭着个人好恶,是做不到客观公正的。”大孙头站起来说道。
会议室里,各派之间唇枪舌剑,各有各的道理。
何鸣站了起来:“我说两句。首先,作为军事委员会委员,我宣布,驳回聂义峰同志的辞职请求!老孙,你给我去抽他俩耳刮子!受点委屈就撂挑子,给我多抽他几个!别瞪眼,我是说真抽,现在就去!”
大孙头不敢怠慢,匆忙离开。
“同志们,作为一名老兵,我想说,老兵虐待新兵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件。无论什么理由,把人打的住了院,性质十分恶劣,无论什么理由,在我们的军队里觉不允许这种暴力犯罪存在!我的意见,参与殴打的老兵全部降为列兵军衔,直接责任人开除军籍送劳改队。至于聂义峰同志,行政记大过处分,暂保留军衔职务,以观后效。”
大家不说话,何鸣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新军最高指挥官,但是威望还是不小的。
“另外我提议,组成纪检特别委员会,由穿越众军官、土著老兵和新兵组成,人员比例 2:1:1,由特别委员会对陆海军所有连队士兵委员会展开检查,确保我们的士兵委员会制度能够真正实行下去。对任何威胁、操纵士兵委员会的行为,予以毫不手软的坚决打击。”何鸣接着说,“同志们,我们组建士兵委员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利用士兵自我管理的机制,锻炼土著士兵,为将来培养成士官甚至军官打基础。这样可以把我们经验不足缺乏业务能力的穿越众军官从繁琐的日常管理上解放出来,专注于军事指挥。二是利用士兵委员会,实现对班排级控制,确立穿越集团对军队的绝对领导。这项制度必须贯彻落实下去,要让老兵知道,资格老不是可以摆谱的大爷。也得让新兵知道,任何违纪行为不会因为他是新来的而网开一面。”
“同意!”马千瞩立刻举手示意
“我必须再次提醒大家,新军不是哪个人,哪一派的,而是属于整个穿越集团。把一个人,一个派的利益凌驾于整个穿越集团之上,那是亡国的行为!我们现在还没有国,这么搞,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何鸣拍着桌椅喊着。
禁闭室里黑乎乎的,没有灯光。聂义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其实他清醒的很,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从没有这么迷茫过,好像所有道路都堵死了。在旧时空,他在原工作单位栽了跟头,因而穿越到这里。现在,他又栽了,他还能去哪?老天果然是在惩罚他,干什么都不行,最终沦为笑柄。
门外传来人们的对话声,聂义峰听出了大孙头的声音。接着门打开了,一个黑影站在门口,正是大孙头。
“聂义峰,过来!”大孙头喊道。
看来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聂义峰的心反而舒坦了不少,要结束了。他坐起来,搓了搓脸,来到大孙头面前,想问问处理决定。还没等他开口,啪的一下,整个左脸火辣辣的疼着,还没反应过来,右脸又啪的一下,连耳朵都嗡嗡响了起来。聂义峰傻在原地,目瞪口呆。
“你的辞职报告已经被军事委员会驳回。何委员说,受到一点委屈就撂挑子,让我给你两个耳刮子。”
聂义峰苦笑着,让大孙头进来,给他拖出椅子:“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在军队待。”
“那你想去哪?”大孙头语气严肃。
“我不知道……”聂义峰摇摇头,在旧时空他就是个失败者,是个卢瑟。
“你这个样,让何婧怎么想?她的名字都是你起的,你是她最崇拜的人,你就这样让她看笑话?”大孙头瞪着眼睛。
聂义峰不说话。
“实话告诉你吧,会上没有人看你笑话。除了那几个人,大家都在替你说话!”大孙头严厉的说着,“许延亮,应喻,卢峰,还有咱们‘机尖组’,我和胡德林,还有很多其他同志。大家都在替你说话,没有人看你笑话。”
“谢谢……”聂义峰很是感激。
“我告诉你,这挑子不是你想扔就能扔!”大孙头拍着桌子,“给我老老实实等着处理结果,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连点担当勇气都没有,他妈的还是男人?”,说完,扭头出去了。
军事委员会的会议一直开到半夜才散会。从博铺赶来参会的几个人肯定没法连夜回去,有的住在百仞军营,大孙头干脆回百仞城住一下集体宿舍,反正一直给他留有位置,其他几个人各有去处,胡德林则直奔东门市。商馆有客房,而且还是按照旧时空宾馆酒店的风格装修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佳人在等他。
艾晓茜已经被调回百仞城,在国民学校当起了老师。本身就是师范专业的她在旧时空也有一线教师的经验,在本时空倒也不难。唯一的不好处,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国民学校虽然现在规模不大,学生不多,但是老师太少了,像她这样正经师范出身的更是凤毛麟角。她同时教着语文、数学和自然三门课,每天忙的饭都吃不踏实,人也瘦了很多。而且,和胡德林约会的时间就更少了。今天胡德林打电话说要来百仞城开会,晚上不走,她几乎脱口而出:“晚上去商馆吧。”
艾晓茜换了一身丝质吊带睡衣,婀娜的身姿光彩照人。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等着男朋友的到来,并充满久违的期待。终于传来了敲门声,艾晓茜像只小鸟一般飘了过去,一开门,就看到了那灰色的身影和那双熟悉的、充满爱和**的眼睛。她几乎是被一下子按到了墙上,男朋友强势的烈火迅速通过皮肤的接触点燃了她的热情。两团火焰交织在一起越烧越旺,从门口一路点燃到床上,路上撒了一地被浴火烧成灰烬的衣服。屋里响起男人沉重的喘息和女人清脆的娇嗔,火焰迅速翻腾着,愈来愈旺,直到瞬时爆发。
艾晓茜面色潮红,脱力一般倒在胡德林的胸膛上,吃力地喘着。胡德林抚摸着女朋友的头,搂着她的身躯。
“我会怀孕吗?”过了许久,艾晓茜才幽幽地说。
“上次医学实验室不是说我们暂时没有生育能力么。”胡德林说道。
“你们这些男人,都是**思考的动物!”艾晓茜上次丰城轮开会关于避孕套的讨论,羞得把脸埋在男朋友的胸膛里。
“如果真有了的话,我希望是女儿。”胡德林挑起女朋友的下巴,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和她妈妈一样漂亮。然后和老聂的儿子定个亲。”
“嗯,好。”艾晓茜听的母爱瞬间爆棚,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己为人母的日子。
“叔叔和阿姨想要孙子还是孙女?”艾晓茜问。
“怎么还叫叔叔阿姨……”
“我们不是还没结婚么。”艾晓茜吃力地撑起身子,摸索着把睡衣穿好。
“这个时空,结婚也没地登记啊。过年的时候,见过公婆给了改口红包就该叫爸妈了,等一切都稳定了,我为你补一个婚礼。”胡德林郑重的说。
“嗯,谢谢你,老公。”艾晓茜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飞扬跋扈,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胡德林的怀里。
“唉……老聂这次……他也是倒霉,怎么这些事都让他碰上了。”胡德林突然感慨着。
“怎么了?”艾晓茜问,胡德林就把军委会议的允许外传的内容说了一下。
“难怪那天遇到何婧,她心情很不好。我看得出来,她爱上了聂义峰,而且特别崇拜。”艾晓茜说道。
“何婧怎么知道的?”胡德林脸上一排问号。
“你是不是傻?”艾晓茜一脸嫌弃地白了胡德林一眼,“那个新兵就在百仞医院!”
“哦,对对对……”胡德林这才反应过来,艾晓茜调皮的揪着他的鼻子转了转。
“有时间告诉何婧别瞎想,没什么大事。”胡德林说。
“我得有时间啊……你不知道,国民学校比衡水一中都变态!”艾晓茜可怜巴巴地说。
“嗯,那看来以后我闺女是清华北大的料!”胡德林半开玩笑道,艾晓茜也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