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枭巧献计

抉择 | 恶魔后花园 | 约 3375 字 | 编辑本页

“对付天花只能靠接种疫苗,这得问你们有多大疫苗产能了。”林默天拿起热水壶往两个茶杯里加了热水,端起自己的搪瓷杯吹了吹,喝了一口。 张枭拿起右手,伸出食指道:“一百万,今年最多只能出一百万人份。”

“太少了,按这个产能,要完成全民接种,得 14 年时间,而天花疫苗的接种周期是 6 年,一轮还没完成又要重新开始新一轮接种。”林默天略显失望。

张枭耸耸肩,说道:“不少了,我们已经改进了工艺,每头牛大概能出 4 万人份的疫苗,今年吴南海能给我们 25 头小公牛已经不错了,牛多贵啊!何奎正在培训新人,明年铺开鸡胚法就好了,一百多只母鸡一年的鸡蛋就够我们出 500 万人份天花疫苗,接下来的瓶颈就是车间规模和工人数量了。”

林默天又来了精神,“这就好!目前海南岛上已经全部接种。剩下的,首先是新生儿必须强制接种,每年大概 35 万人,另外广州城的 50 万人也要先接种。”

“我倒是给你个建议,先在边境地区建立免疫隔离带吧。”张枭拿起手上的地图,放在桌子上铺好,“咱们没法在短时间内实现国民普种天花疫苗,各方面的资源都跟不上,得有侧重才行。”

“从地图上看,五岭山脉逶迤连绵,横亘于大陆南方,形成一道天然分界线,将内地与两广分隔开来。在五岭山脉中,有多条内地进入两广的通道,即大庾岭与骑田岭之间的赣州———韶关通道;骑田岭与萌渚岭之间的郴州———清远通道;萌渚岭与都庞岭之间的道州———梧州通道;都庞岭与越城岭之间的永州———桂林通道(湘桂走廊)。

“前三条通道中,无论赣州到韶关,郴州到清远,还是道州到贺州,都要攀越诸多陡峭的山间小道,道路崎岖难行。以郴州———清远通道为例,路途要翻越百余公里的大山,特别是湖南临武至广东阳山的路段,更是陡峭崎岖,且多疫瘴。这条通道也因此自古视为畏途。古代民间歌谣曰:“船到郴州止,马到郴州死,人到郴州打摆子。”而湘桂走廊的情况则大不相同。自永州到桂林,绝大多数路段地势比较平坦。其中永州到广西兴安,基本上不要翻山越岭。自兴安至灵川,虽有一段山路,但路程不长,道路也远没有其他通道的山路那样陡峭崎岖。在没有现代交通工具、全凭肩挑手提的情况下,湘桂走廊自然而然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张枭指着地图说:“所以北方过来最重要的陆上通道是湘桂通道和韶关通道,西边云南则是百色--南宁。江西今明两年都大旱,已经有大量的难民走大庾岭进入我们的地界,按照历史轨迹,今年年底湖南临武的矿工会发生暴动,到时候也会出现大量的难民。另外,我们还无法确定大明是否会对我们来个五省会剿,明军从陆地上来的军事行动也可能会导致天花传入。相比于海路,陆地边境地区都是新占领地区,我们的掌控能力没有沿海港口城市强,我建议优先在严关-桂林-龙虎关、梧州、乐昌-韶关-梅关、南宁、柳州等重要的关口及其周边地区完成天花疫苗的接种工作,减少陆路传入天花的风险。疫苗下乡也是将元老院的统治力伸向基层的重要手段。海上方向有海关检疫及隔离措施,而且离疫苗产地也近,一旦天花爆发,可以迅速进行封锁,实施包围式接种,减小天花流行造成的影响。”

“也只能先这样了,台湾和济州岛就优先考虑小孩和青壮劳动力吧。”林默天自然而然地附和道,当然,他并不知道张枭心里还有别的打算。

“疫苗的收费问题得跟时袅仁、财金省敲定了,目前体制内人员接种天花疫苗是免费的。殖民部的周围跟我说他准备在南洋殖民地定价 15 斤粮食,对外出口价格另算。”张枭又提醒道。

林默天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杯子,“我的想法是能覆盖成本就行,接种疫苗可以避免掉后续的很多医疗投入,这个是投资,是买未来的人力,收益是元老院的。我看不如这样,按户籍免费,本地户口人员的接种费用由当地政府买单,顺便可以跟当地政府联动一起清查隐匿人口,带动农村社会组织的发展。”

“推广天花疫苗你人手够么?英国当初强制接种的时候就引发了大规模的反疫苗运动,还被批评漠视个人自由。就算是 tg 建国后,农民对接种疫苗这事儿也有抵触,毕竟还是有一些发热疼痛的副作用。”张枭想起去年三水兵站外发生的事情,不免有些担忧。

两广攻略中,左路军打完梧州战役之后,一部国民军奉命回撤,驻扎在三水兵站附近休整待命,兵力随之得到补充,增添了一批入伍新丁。

当时正值东江地区爆发了天花,军营乃人群稠密之地,行军作战流动性强,特别需要提前预防。否则,一旦疫情在军营蔓延,便无法有效控制,所以全军奉命立即进行预防接种。

这天,营房内又响起了嘹亮的集合军号,众官兵以为休整结束,又要开拔上路重赴战场了。集合完毕,紧跟在带队军官之后出现在队列前方的,是几个身穿白大褂、面蒙大口罩、肩跨药箱的归化民医务人员。

由于事前全营士兵无人得知此事,所以先由军官在队列前做简单说明和动员,随后只见医生护士们在队列前方铺开台面,白布上摆好器械,再让士兵轮流上前,挽起衣袖,让医务人员用双叉针在手臂上划刺。

谁想这批新兵多数来自偏僻乡村,孤陋寡闻,大字不识几个,平时在乡下大病小痛都是乡村草药郎中搞定。既没有见识过天花流行的恐怖,更不知道接种疫苗乃是元老院的高科技,入伍操抢只是为了当兵吃粮而已。当天一大早,头一回见识澳宋医务人员的神秘着装——蒙面包头,马上又要手臂扎针,实在莫名其妙。其中便有几十人顿起疑窦,以为被骗来当“试验品”。一阵鼓噪之后,队列内人头骚动,继而有十几人开溜逃走,躲进营房死活不肯出来。

该部国民军主事官乃是明军的投降将领,本就立功心切,见部下竟敢捣乱抗命,立即下令捉拿以正军纪。不料纠缠之中双方动粗,又有胆大者操枪抗拒,双方一阵对射,酿成了一起流血事件。

最终这批抗命新兵全部被五花大绑,第二混成旅旅长游老虎闻报,下令吊死了几个为首的肇事者。天花未起,有人却因天花而死,着实令人惋惜。

“哈?要求元老院尊重个人意愿?”听张枭这么说,林默天一改平日的风格,话语里带着不屑,“50 年代 tg 的做法是:谁敢不种,种痘员可以当场绑走。要是有人再举报你散布反动言论,那就太好了,反右正凑不够名额呢。元老院不搞反右,哼哼,对付反动派的刺刀和路灯架早就饥渴难耐了!”

“没想到咱们救苦救难的林大夫也个是法西斯,哈哈哈……”张枭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这么着吧,我卖你个情报,拿去跟农相 PY 交易一下,有农业部的基层组织帮忙,你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什么情报这么神秘?”林默天也好奇起来。

“你才回临高,有些事不清楚。农相现在愁着呢,上回我在 BBS 里质问松涛项目的事儿,石出由把农相也给捋了一遍。当年农相和季思退搞第一化肥厂把宝贵的接触法发烟硫酸产能占用了,而过磷酸钙项目根本不需要发烟硫酸,军技本那帮化工元老鼓噪着要把第一化肥厂搬迁到儋州去跟长坡项目合并,腾出发烟硫酸产能给其他项目用。还有,工业口提出现在打下两广了,多了近两千万亩的耕地,咱们仅有的 2000 吨合成氨对农业增产的效用微乎其微,要求把合成氨产能全部转为工业用途。但是你知道现在粮食不怎么够吃,化肥要是没了,澳宋农业神话的牛皮可就不好吹了。而且农相这人吧,啥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是个坚定的北上速推派,要求迅速北上平定全国。现在工业口的产业以重工业为主,我们这帮人可都盯着东南亚的矿产,对北上接盘烂摊子没兴趣,工农业的矛盾大着呢。”张枭神秘兮兮地说着。

“就这情报?”

“别急,我的情报可是独一份的。”张枭说完跑去小心翼翼地确认门外走廊没人,又回来把头从窗户伸出去看了看窗外,关好了才小声地对林默天说:“雷州半岛有全广东 73%的泥炭,总储量 6876 万吨,包括大型规模 2 处,就在湛江调塾和遂溪下菉,另有中型矿 10 处。下菉泥炭矿床位于遂溪县西南 46 千米的下菉圩南侧,由泉水、尾秧、珍珠湾和陈山等矿段组成,含矿面积 3 平方千米。埋藏深度 0.2-2 米,最深不超过 27 米。简单来说,埋藏浅,储量大!这可都是现成的有机肥。不说多了,只要平均每亩增产 5%,这就是 50 万人的口粮了!怎么样?农相听了对你绝对好感度爆棚,正好雷州半岛也是你接下来的主战场。”

“我勒个去!”林默天听了也吃了一惊,“这么重要的信息,资源勘探部不知道吗?”

“哼哼,有些人啊,整天在大图书馆里借 ABC 的书。哪像我这么爱学习,尽看 T 字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