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悬一线

抉择 | 恶魔后花园 | 约 3251 字 | 编辑本页

特别说明:应齐楚秦元老@qdd-china的要求救他笔下的冯默风一命,所以本节剧情套用了齐老师的部分同人剧情。

“宁院长,宁院长,百仞总医院发来的紧急电报。”小护士急匆匆地跑到宁静海的办公室,将三张电报单送到桌上。

两广大规模的治安战结束之后,战地医疗任务便急剧减少,身为马袅陆军医院院长的宁静海清闲得有些不自在,一听有百仞总医院的紧急电报,立刻来了精神。

他拿起电报,念道:“接炸炸厂重烧伤患一名,宁院速援!”

第二张和第三张都只有两个字:“速援!”

这下宁静海犯了嘀咕,思来想去也没印象临高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炸炸厂”?“管他的,去了再说。”

没多久,宁静海便坐着红旗马车到了百仞总医院。原来这天上午,儋州化工总厂的归化民干部黄蓉指挥几个工人安装几台新出厂的第五代精馏塔,就是专门给张枭提炼萘、菲、蒽的那个六蛇管高科技。黄蓉性子急,又有心耍威风,一根小鞭子甩来甩去的。设备装好,开始装料试产。几个归化民一心想逃,只求速度,不求质量,都没好好预热玻璃塔身,直接就往里灌热油。结果玻璃塔身崩裂,黄蓉的师兄冯默风为了救她,两百多度的热油全浇在了自己背上。

化工厂本来就是事故高发地,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干部,不能说没了就没了。冯默风还在送往总医院的路上,张枭的电报就发到了总医院——“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保住冯默风!”接着查梧础、徐营捷、齐楚秦轮番赶赴总医院,左一个命令又一个恳请,吓得小护士们两股战战。

时袅仁不是烧伤科专家,他刚从广州公干回来,一下子这么多元老同时来施压,顿时感到压力山大,他想起当年抢救金六顺的时候,宁静海是主治医师,于是连发三封紧急电报到马袅陆军医院求援。

黄蓉也跟着车到了总医院。冯默风趴在马车上,一边疼得直哼哼,一边还安慰黄蓉。黄蓉嚎了一路,哭得三行鼻涕两行泪。一见时院长,黄蓉哐的一声就跪下了,抱着时袅仁的大腿就哭,恳求时神医救救她师兄。这时候齐楚秦正好急匆匆地进门,一见黄蓉,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脚就把黄蓉踹飞了出去,骂道:

“如果默风死了,你就跟他进翠岗吧!”黄蓉哭着又爬回来,一边磕头一边求时神医赐神药。

宁静海进门正好看到这一幕,忙劝道:“别骂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场急救和转运处理怎么做的?”

齐楚秦答道:“用清洁水冲洗了身上的热油,口服了止痛片,150ml 含盐补液喝了两次。宁院长,你一定要救他,你看他背部烫伤一大片了。”

宁静海检查完了冯默风的伤情,让护士记录:“按九分法计,躯干烫伤面积 12%,臀部 4%,四肢 10%,总面积 26%,大部分是 II 度烫伤。”

又对时袅仁说:“时部,先打吗啡镇痛,静脉补液,组织清创吧。另外,提前注射青霉素预防金葡感染。”

时袅仁叹道:“现在医院只有磺胺和土霉素。”

宁静海摇摇头:“土霉素也行。”

总医院里忙的一塌糊涂,医护人员抓紧时间给冯默风清创,挂水,然后覆盖上碘猪皮。大半个钟头后,季退思和张枭也赶到了。季退思了解缘由之后,揪过黄蓉的领子,劈脸就是一巴掌,黄蓉躲在工友怀里只是干嚎。

宁静海正要找制药厂元老要物资,见到张枭,心想刚要睡觉就有人递枕头,便对他说:“老张,医院里的 T.A.T 不够了,你安排一下吧。”

张枭拍拍胸脯,“小事一桩,不就是抗破伤风血清嘛,我马上联系胡仪成。我想你还要抗厌氧菌的药物,最近二厂试制了一点甲硝唑,让查梧础一起给你送来。”

当天,冯默风的情况还算稳定,但是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在烧伤刚刚发生的二、三天,安全度过休克关是非常关键的。因为烧伤后创面大量体液流减。这一关让总医院如临大敌。那几天,除了严密观察他的血压、脉搏、呼吸外,还需要持续补充体液。对于补液问题,什么事都喜欢插一脚的化工元老齐楚秦提出要打破常规,按照每人每月高达四块钱的营养费,招募三十名与冯默风血型相同的“血牛”,负责为冯默风提供维持正常的血容量的血浆。

齐楚秦的话一出口,医院里的医生们便默契地一致决定要把他赶出去。最后张枭从制药四厂的小试车间送来了之前试验性生产的右旋糖酐,曾坤也从制药三厂送来了从海带中提取的低聚海藻酸钠,这些都是作为代血浆使用的药物。冯默风打过抗破伤风血清之后,每天口服土霉素,外敷磺胺嘧啶银,静脉输液添加甲硝唑,每隔 5 天换一次敷料。在他背部伤口对各种病原微生物门户大开的时候,这些药物替他严防死守。

大概一个多星期后,冯默风背部伤口创面已经逐渐出现了肉芽组织。但是,在防守了两周的时候,这几类药物还是没防住。长时间使用甲硝唑诱发了白色念珠菌感染,而土霉素没能有效地阻止铜绿杆菌的繁殖。

宁静海连连叫苦,这 TM 是什么医疗条件,明明是时袅仁发电报让他来支援的,结果要啥啥没有,自己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于一旦了。只要一碰到时袅仁,宁静海便要向他要库存抗生素,时袅仁则坚称医院里的库存抗生素已经用光了,而剩余的过期存货全在企划院的控制之下。

冯默风只能靠自己惊人的抵抗力顽强地坚持着。他的身体以高温为武器,和败血症顽强地开展着拉锯战。黄蓉寸步不离,帮护士给师兄擦身子换药。冯默风烧起来就半睡半醒,有时候烧得没胃口,昏昏沉沉只想一闭眼走了算了。但是只要一看见小黄蓉的脸儿,他就不想死了,强忍着难受,硬是把鸡腿啃得干干净净。

张枭和化工厂的元老们时不时要去医院了解情况,宁静海逮着张枭就是一通抱怨,说什么时袅仁就是个葛朗台,铁公鸡身上一毛不拔。企划院就是个毒瘤,只知道守着那点库存过日子,求人不如求己,你们制药厂赶紧拿出新药来才行。

张枭一听便明白这是个上眼药的好机会,露出一幅于我心有戚戚焉的神情,说道:“可不是,你大部分时间不在百仞,恐怕不知道前两年为了库存抗生素的事情,时部跟艾贝贝还闹翻过一次。不过我还是能理解时部的,毕竟用一点少一点。说到底还是企划院的锅,这世上哪有库存一百年的药?一方面要死守着那点库存,一方面又不愿意投入资源。我跟你讲,我们制药厂已经尽力了,你现在能用到这么多自产药物,还得感谢萧主任,这可都是通过重大专项办公室用办公厅的经费出的成果。”

宁静海附和道:“是啊,萧主任才是我们的贴心人啊!”

张枭见宁静海上了道,继续说道:“企划院就一官僚组织,技术方面专业性太差了,宁愿投资源去修松涛水库也不愿意先把小水电搞起来,你怕是不知道我们差一点全都被洪水冲走喂了鱼吧。”

宁静海吃惊地问:“还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们几个医生天天在医院里忙,水利工程也轮不到你们过问啊。”张枭趁机将他从罗海涛那里打听来的关于松涛水库如何上马、如何勘察、如何被叫停的过程一一说给宁静海听。

“这也太瞎几把搞了吧!”宁静海愤愤地说,“要说督工凭着个人喜好确实一直鼓吹多铆蒸刚,但说他要持续压制电力科技总有些说不通。二五计划不是规划了电力科技吗?”

“嘿嘿,你看现在电力科技进展如何了?”张枭神秘地说,“你不妨找督工以前写的文章来看看。蒸汽机时代,资源分配是一维的,沿着铁路和运河,所以计委或者说企划院只要调度车次和班船就能控制大宗物资。旧时空第二次工业革命——内燃机和电力革命,让美国超过了英国。内燃机一旦出现,工业就会二维化,企划院的权力将大幅削弱,你觉得督工会喜欢这样的世界吗?”

张枭的一番话让宁静海陷入了沉思,须臾之后,宁静海对张枭说:“冯默风是你说要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保住的,但是他的情况很不乐观,命悬一线!如果再拿不出药来,你可别怪我救不了他。”

张枭问道:“要什么药,你说!”

“抗白色念珠菌和铜绿假单胞菌的药,你有什么?”

“我让齐楚秦和查梧础试制一批克霉唑吧,这是最近我们正在研究的抗真菌药物。铜绿假单胞菌只能试试链霉素了。”张枭答道。

“克霉唑!这么老的药!这玩意儿只能局部用药吧?”宁静海吐槽道,“还有链霉素,很容易引起绿脓杆菌的耐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