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农庄的哀号”事件

看不见的敌人 | 恶魔后花园 | 约 2416 字 | 编辑本页

“哟,这两位是怎么了?”河马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狼狈不堪的元老,一个个儿脸上不是青的就是红的,衣服上也脏兮兮的,像是被谁揍了。

张枭和曾坤满脸大写的尴尬。

“河老师,给我们开点跌打损伤药吧,我们不小心摔的。”还是曾坤开了口。曾坤穿越前是个二把刀的化学工程师,不想正好遇上金融危机,硫酸卖得比矿泉水还便宜,自己炒股又亏了不少钱,欠下了一屁股债,心想反正还没结婚,索性就跑来穿越了。早期他本来在季思退手下干活的,瞧着那土法生产的形势,心里的石头从来就没落过地,硬是声称自己是一个中药研究者,医药系统需要他,还拿出了一堆证据证明自己在中药领域有深入的研究,正好遇到马督工决定要上制药厂项目,急需人手,就把他转到了药厂。

周韦森刚刚接手疫苗研发没几天,才把天坛株接种下去,居然莫名其妙地被调去东沙考察,但过几天要取痘苞,只好把工作交接给胡仪成,没想到胡仪成又恰到好处地重感冒了,于是他又将这个艰巨的任务转交给了曾坤。

别看曾坤好像豪气冲天似的,他对药物生产没多少底,心里直打鼓,又不能拒绝,显得自己不行,见张枭平日干活认真,挺靠谱的一小伙,他便把张枭也叫上,好有个照应。

二人穿着白大褂,头戴卫生帽和口罩,拿着一篮子器械进了南海农庄的牛棚,现在这里只有几头黑白花小奶牛,大牛都迁到别处去了。周韦森走之前在其中一头小牛犊的蛋蛋上接种了毒株,用纱布包好,现在到了收获时间,需要用刮痘器取下痘苞。

找到目标小牛,忍着牛棚难闻的气味,曾坤蹲下去拆纱布,取出消毒液给牛皮消毒,嘴里还在念叨“周韦森这个变态……”没想到小牛哞地一声后腿一蹬,估计是被弄疼了,可怜的张枭就被踢倒在地,还好不是站在正后方,只踢到了一侧的肩膀。曾坤吓了一大跳,手上的器械都来不及放下,赶紧起身制止这头暴动的牛犊。或许是觉得自己身强力壮,治一头小牛犊还是没问题的,曾坤扑上去抱住牛脖子,想让它安静下来,结果小牛跳得更凶,两三下就把曾坤也弹到一边去了,还撞到了旁边的小牛,曾坤又被踢了一脚。

张枭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肩膀,把曾坤拉了过来,说到:“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样蛮干是不行的,还是想办法让它安静下来吧。”

曾坤吐槽道:“安静个屁,你在自己蛋蛋上种那么多痘痘试试,这谁想出来的馊主意啊!”

“都三十几年没人搞过这工艺了,估计是从哪本不靠谱的土法资料上看的吧,前不久周围在大图书馆帮周韦森找了一些资料。”张枭说。

曾坤灵光一闪,说到:“这样,你先把旁边的小牛牵走,系在别处,我来收拾它。”

于是张枭小心地绕过牛屁股,走到系绳杆前解开绳子,把未受惊的小牛犊一头一头牵走,刚把最后一头在别处系好,就听见牛棚传来一阵哀号。张枭赶紧去看,只见曾坤手持木棍朝小牛的后脑打了两下,小牛哀号着倒在了地上。

“你干啥呀?把牛打死了你看吴南海不找你算账!”张枭问到。

曾坤也有点慌,万一把牛打死了就不好办了,辩解道:“我跟电视里学的,后脑上敲两下,直接打晕,谁知道它这么不禁打。”

“倒都倒了,还说这么多,快赶紧把痘苞取了。”张枭催促到,估计吴南海看到这情况一定会发火,最好现在溜之大吉。

曾坤拿出刮苞器,从牛蛋蛋上把痘苞一个个刮取下来,放进甘油瓶里泡起来,然后又给牛蛋蛋消消毒,把纱布重新裹上。张枭把牵走的小牛又一头头牵回来系好,两人便悄悄地溜走了。

河马自然不信他俩能摔成这样,检查了一下没有骨折的迹象,给开了一些跌打损伤的外用药。又问:“你们听外面人传的话没?今天农庄什么哀号之类的?听得我莫名其妙。”

“是不是鬼畜农庄之母女的哀号?大家都知道啊。”曾坤笑嘻嘻地说。

“吴南海虽然是个老好人,但这些谣言传多了也会生气的,以后别传了。”河马提醒到。

农庄死了一头小牛的事情很快就被查清楚了,知道这事的人很少,但“农庄的哀号”事件却又一次传遍了穿越集团。有人还感叹某些人有了母女还不知足,居然连小牛都不放过,以至于《临高时报》不得不刊出特别报道来辟谣。

南海示范农庄干脆将被打死的小牛送到食堂,做成红烧牛肉给元老们开荤,以此平息谣言。有好事之徒一边吃着牛肉,还一边起哄:“曾坤好样的,席亚洲偷吃了那么多只鸡,我早就想去偷一头小牛出来吃了。”

曾坤是不承认自己与小牛犊的死有任何关系的,他在后来的回忆录《圣药拯救众生》中写道:“……有些人谣传我生性残忍,曾经无缘无故亲手打死过一头可爱的小牛犊,使得元老院损失了一头黑白奶牛种牛,牛群数量长期得不到扩充,儿童喝不到牛奶……要我说这纯属谣言,张枭元老当时也在场,他可以作证。我们取过痘苞之后,小牛还活蹦乱跳的。显然它是因为术后感染抢救无效而死的,在那个物资紧缺的年代,它死后还在食堂为众元老贡献了最后一点热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难道不值得大家学习吗?……”

张枭则在回忆录《元老院与死神的抗争》中写道:“……我当时被小牛踢了一脚,倒在地上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等我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这次经历使得我对死亡有了更深切的体验,从此更加坚定了我与死神抗争到底的决心。为拯救世人的伟大事业奉献一生,乃我毕生之信念……”

未来的医药史学家在研究澳宋国初期历史的时候指出,在初代元老们回归故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整个集团都没有牛痘疫苗可以使用,跟此次事件有着直接的关联。起因显然是由于制药厂元老损坏了南海示范农庄的紧缺物资,还造谣农相的私生活混乱,激化了农业部与卫生部之间的矛盾,否则无法解释拥有先进科技并且拥有毒种的元老院竟然要在圣历三年之后才能制备牛痘这种最简单的疫苗。

吴南海的回忆录《稻熟猪肥忆往昔》又是另一种说法:“……有人把牛痘疫苗迟迟无法投产归结为农业部对卫生系统的报复,这是别有用心的。真实的情况是当年农业部根本没有任意一头多余的小牛犊可以提供给卫生部,每一头牛都有它的使命,那就是繁衍生育,扩大种群数量。只有足够大的种群,才能为卫生部的疫苗生产提供充足的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