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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300的奇妙漂流 | Plusonesec | 约 2640 字 | 编辑本页

2020 年 1 月 1 日 1200 青岛 北海舰队某招待所

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的四个人回到了临时用作专案组办公室的招待所会议室,一个个地瘫在椅子上。

专案组的四个人都是老刑侦和老情报了,但是对三个偷渡集团头目的审问结果还是让他们毫无头绪,三个人的供词一打眼看上去非常无厘头,但是似乎又能互相印证。

“这组织的世界观背景故事设定不错啊,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刘昊掐灭了手里的烟,拿起桌子上的审讯笔录摇了摇,“来自澳洲的大宋后裔,跑到 1630 年的海南岛临高县上搞了一个什么元老院,成立了一个什么伏波军,在大明的土地上打仗。”

“而且从他们的语气和表情上来看,他们还是真的信那套啊,不像有假的样子。”刘俊阳皱着眉头吐出一口烟,他是公安部的老刑侦,自认为这些年审过的犯罪嫌疑人无数,有强大的察言观色能力,但是他现在居然开始怀疑自己了。

“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他们背后的势力编了一大套故事之后给他们洗脑,这背后恐怕是一个邪教性质的组织啊,弄不好又是第二个 XX 功,”吴参谋说道,“邪教性质的武装渗透或者偷渡团伙,这事儿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看这事儿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邪气。老吴,老林,老刘,你们看,他们的供词里都提到了所谓‘元老院’的‘澳洲首长’,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这些‘首长’应该是澳大利亚人,或者和澳大利亚的黑色部门有什么密切联系的人,而他们接头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临高县。”刘昊突然严肃了起来,他点着了第二根烟,抽了一口,接着说道:“澳大利亚作为‘五眼联盟’中离我国最近的一个,自己或者替盟友在我国干点脏活也不算意料之外,选在海南临高估计是自以为天高皇帝远吧。”

林参谋摇摇头,说道:“澳大利亚的情报部门和军方情报口的,我之前跟他们多少都打过交道,不说专业程度,至少脑子看上去是正常的,应该不会搞出什么拿着几杆前装枪和一条破帆船就想来大陆搞猪湾事件的这种破事儿吧。不过我也认为所谓的‘澳洲首长’可能是我们下一步的突破口,老吴,你们海军不是还抓了一百多号人么,干脆都拉出来审审,听听小喽啰们的说法,找找线索。”

吴参谋苦笑了一下,回答道:“这可是一百多号人,真让我们四个审那可真要累死了,北海舰队保卫部那些人,抓人还行,审人确实不如地方的同志在行。要不这样,老刘,你向你们部里打个报告,多调几个地方的老民警过来帮帮忙?”

皮球又被踢到了刘俊阳脚下,他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暂时先拒绝这个提议:“我觉得现在还没这个必要,我们不需要细审,只需要记录。记录下那些人嘴里不同的‘澳宋伏波军’故事的版本,还有他们对‘澳洲首长’的印象,我们加以比对,应该就能发现端倪。这个我相信不需要太多的审讯技巧,纯粹听他们讲故事就行了。”

他转向吴参谋,接着说道:“老吴,就麻烦你跟北海舰队保卫部沟通一下这事儿吧,我跟老刘一会儿会列一个问题清单,你让保卫部的战士干部照着问然后做笔录就行了,不用问别的,也用不着套话。”

吴参谋点点头,拿起手机出门打电话去了。

1636 年 1 月 1 日 1300 澳洲某军港

距离被扣押在这里已经快整两天了,伏波军的战士和军官们似乎已经开始习惯了做俘虏的的生活。两天前所有人转移到那艘白色大铁船后不久,汇通号就再也支撑不住,永远的消失在了大海上。

他们在那艘超越自己认知的大铁船上交出了手中的武器,吃上了热饭,受伤的则得到了包扎,当大铁船靠岸之后,一百多个人被塞上了三辆铁盒车,送到了一座营房里居住。这营房的布局酷似马袅堡的伏波军军营,让他们们倍感亲切。

一日三餐的供应是由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推着小推车送来的盒饭,口味也与伏波军炊事班的水平相似,只不过饭菜里的油水明显要多得多。

唯一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是,三名高级军官自从上岸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而门口站岗的兵似乎跟听不懂他们说话似的,不管问什么都一言不发。

相比于伏波军战士们对环境的自来熟,更加感到不安的是孙和斗、孙和京兄弟俩,这两位特殊的客人在按照鹿文渊的要求,没有携带随行的仆人,而是由顺路回临高的两名屺姆岛方面的民事干部(其中有一人其实是政治保卫局的干部)帮忙照顾。但是这两位干部一位在甲板上帮忙时不慎被卷进了海里,另一位则被一块碎木砸伤,听其他人说是被大铁船上的人送去看郎中了。这二人在船上为了遮掩身份,上船之后都已换成了澳洲干部打扮,所以被大铁船救起时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区别对待,而是被和其他澳洲大头兵一起塞进了旧营房。不过澳洲兵显然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知道他们是“元老院的客人”,对他们说话很是客气。不过当他们问及“发生何事”的时候,同屋的几个澳洲兵却总是含糊其辞,闪闪烁烁,让兄弟二人不由得心生怀疑。兄弟二人缩在墙角,正在窃窃私语。

“二哥,澳洲人如此折煞我等,你说所图为何?鹿庄主明明说过,到了临高,自有‘干部’接待,如今却把我等和丘八关在一起不许出门,这就是澳洲人的待客之道?”

“依我之见,髡贼定然内部有大事发生,大铁船还有门外的澳洲兵与我们这边的澳洲兵服色不同,上大铁船之时,那些人也并未对髡贼们客气多少。”

“二哥的意思是,澳洲人此刻出了内乱?”

“非也,若是内乱,兵队服色不会更换如此之快,登莱之乱时的孔、李二逆,其手下的兵士就和朝廷官兵服色并无二致。”

“那二哥是什么意思?”

“和京,《髡事指录》你亦是读过的。此书云,琼州府的髡贼,自称大宋后裔,驾铁船冲破万里海疆回归故土。此书亦云,真髡多系青年男子,因其父兄在澳洲朝廷谋反事败,仓皇乘大铁船出逃,即至中土,觊觎旧国,乃割据琼州。”

孙和京点点头:“这小弟确实知道,不过这与今天澳洲人又有何关?”

孙和斗接着问道:“三弟观救起我等的那条大铁船,与在屺姆岛见过的鹿庄主的大炮船相比,如何?”

“铁船兵舰之大,超乎小弟所想,鹿庄主的澳洲炮船,相见形秽矣。”

“那就是了”,孙和斗拍了下手:“兄在船上时也与髡贼水师兵士打听过,髡贼炮舰,最大者当属‘立春’,也并未大出鹿庄主的‘九零幺’炮船许多,而那条白色大铁船,却比立春还大,只有临高的‘圣船’才可比拟,故此兵舰绝非琼州髡贼之物!”

“是大宋朝廷官兵跨海追杀逆贼至此?”

孙和斗刚想说下去,营房门口却传来一阵骚动,二人抬头看去,门口进来几个持火铳的兵士,正在指指点点。

为首的一个人随手一点:“你,你,还有你,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孙和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和几个假髡一起,被白衣白盔的兵士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