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外事无小事第二季—大明狼烟 | 社会主义螺丝刀 | 约 2183 字 | 编辑本页

当梁新正在自我安慰的同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在这里等着被烧死吗?”

梁新转头一看,原来是之前在博寨救他的那个老伯,后来梁新还专门道谢过,知道老伯姓王,名字不知道叫做王川还是王拴,总之大家都叫他王伯,王伯在这个队伍里面丝毫没有存在感,以前是齐地人,几个月前逃到陕西投了闯王,王伯善使双刀,功夫与马强李晓等人相当,可由于年岁大了,过不了几招就气喘吁吁。

梁新定睛一看,大火已逐渐蔓延过来,封住了去路,四周烟雾浓密,熏得人眼喉皆痛,只见王伯一手拉住梁新的手腕。

“走”,王伯一拉,梁新只感到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王伯向前跨,见梁新回过神了,王伯松开了他,接着说道:“跟我走,先逃出去。”

情况已来不及多想,梁新便跟着王伯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树林里穿行,没走多久,便到了树林的边缘,梁新朝远处一望,顿感头大!那树林外面分明还有数名骑兵不慌不忙的走着!

“王伯!”梁新怕惊动敌人,也不敢大声喊叫,可王伯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向前跑去。

众骑兵听见树林里传来“沙沙”声,便知有敌人,为首的关宁铁骑立刻将手中的三眼火铳举起,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王伯看也不看,左手手腕一抖,嗖的一下一柄飞刀出去,眨眼的功夫,便正中那名关宁铁骑的门面,他哼也没哼连人带铳栽倒下马,脸上插着一柄短刃,还保持着错愕的表情,四肢不断抽搐,鲜血混合脑浆在地上流了一滩,委实恐怖,周围的骑兵还见敌人还未出现就折了领队,不由得大骇,纷纷拿起弓箭,朝着飞刀来的方向射击。

只见王伯脚前掌一转,闪入一棵树背后,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球型物体,黑球的一端有个引线,似乎能点燃。王伯从身上扯下一块布蒙住口鼻,再摸出了一个火折子,“嚓嚓”几下便引燃了引线。

算好时间,王伯将黑球猛的扔向骑兵,“轰”,黑球烧起来,发出浓密的黑色烟雾,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传来,众骑兵直感觉就像有一团火在往自己鼻子里钻,霎时间鼻涕与泪俱下。

人难受,马也难受,他们坐下的战马闻到这股气味纷纷嘶鸣,后腿不停乱蹬想要摆脱这种痛苦,终于有一匹马受不了大叫一声开始向前狂奔,其他战马见此也有学有样,不管主人如何喝止,都跟着发狂向前冲,在战马癫狂的同时,王伯冲了过来,纵身一跃便跨上了刚才倒地的那名关宁铁骑的战马,大家看得真切,可狂奔中大家都忙着安抚战马,没有人有功夫阻止王伯,王伯左手紧握缰绳,右手向前一探,把一个黄乎乎的东西往马鼻子上抹,一拉缰绳,胯下战马前脚离地向右转身,几跳几纵竟然安静了下来。

梁新从树林里走出来,被王伯露出的这一手“虎口夺马”惊的目瞪口呆,王伯骑着马缓缓的走过来,一翻身跳下马背。

“王伯,果然老当益壮。”梁新客气道。

“咚”,梁新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倒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梁新悠悠转醒,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射进来,梁新扫视了一眼屋内,也没有什么家具,茅草散落的到处都是,似乎很久没人住过了,突然他看见墙角处,一大片暗红色的痕迹呈放射状铺在墙角的墙面与地板上。

是血迹!梁新猛然起身。

“哐当”,梁新栽倒在地上,原来这一起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

也许是因为起身的声响惊动了周围,这时有“咚咚”的脚步声传来,梁新立刻感到从骨髓里冒出一股凉气,散布全身,未知的事物往往更令人恐惧,梁新被绑着手脚不能动弹,既不能反抗也不能逃跑,如同那案板上的鱼俎,只听见那催命的声音逐渐靠近,梁新已经分不清楚是脚步声还是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梁新的心快跳出嗓子眼时,王伯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看见面无表情的王伯,梁新霎时间全部明白了,自己和王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要细算起来王伯还救过他一命,既然要绑自己,那就说明这个王伯身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大概率是明廷细作,搞不好还是东厂、锦衣卫之类的,一念至此梁新又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王伯既然已经不怕在自己面前表明身份,看来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一天之内,梁新已经数度面对死亡的威胁,此时反而没有过于害怕,只见他盯着王伯,缓缓的说道:“想不到啊,我梁某人看错你了。”

王伯没有说话,他右手抓住梁新左臂,用力一掀,梁新一阵眩晕便趴在了地上,只见王伯用手指在梁新背部左右两处天宗穴附近点下。

“嗯···哼···”梁新身体忍不住扭动起来,王伯这两下并不用力,可梁新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就如同背上有两个伤口在不停的被鸡啄一般。

“吾问,你答,若有不实之言,则欲死而不得。”王伯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字字扎进梁新耳中。

豆大的汗珠沿着梁新的耳鬓留下,梁新喘着大气,憋出几个字:“你想问什么。”

“你为何在闯贼军中?”

“既然称高迎祥为闯贼,看来果然是朝廷的人。”梁新心道,“学生延安府人士,现居广里,广州城破,欲返秦投亲,奈何这三秦之地生灵涂炭,不得已委身于闯军中,待局势稍定,便前往延安。”

王伯听罢,也不言语,抬手将梁新翻过来,用手掌狠狠的压在梁新胸口,梁新只感到自己犹如被巨蟒缠身,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而且胸中之气没出一分,王伯的手便紧一分,口中也无法呼喊,只能发出“咳··咳··”的声响。就在梁新觉得意识模糊要晕倒过去时,胸口一松,王伯终于抬起了手。

“莫要欺吾,老夫折磨人的方法甚多。”

也许是有点不耐烦,或者是不想在这浪费时间,王伯接着说道:“老实招供吧,或许老夫可以放你一马,髡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