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外事无小事—澳宋外交 | 社会主义螺丝刀 | 约 2993 字 | 编辑本页

下午的课程是由赵卫国主讲的国际政治,内容当然是请真理部的同志加班突击审核过的,与枯燥烦闷的制度条例不同,这是梁新最喜欢的一类课程,在这门课上梁新知道了远在中土、南洋之外数万里还有非洲、美洲,而欧罗巴的法兰西、英吉利的百姓则不像传说中那样茹毛饮血,听赵首长的意思似乎他们比大明的百姓过得还好,更令人吃惊的是赵首长说大家其实是站在一个大球上,这对梁新来讲完全不可想象,在他的意识里住大球下面的人每天肯定都是绑着自己才敢出门,否则一不留神就得掉到天上去。

“刚才我讲的是英国东印度公司,大家记住虽然英国本土斯图亚特王朝这时正在打压它,但据我们分析,在未来东印度公司会进一步发展,谢亘,你下南洋时是否有见过他们?”

谢亘站起来说到:“赵首长,我们只见过佛郎机人,但听说在更远的天竺国是有另一批红毛夷人。”

赵卫国摆摆手示意谢亘坐下“好,我知道了,你们日后在工作中也要时刻注意欧洲人动向,可能在座很多人将来都免不了和他们打交道。”

梁新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首长们讲授的“国际政治”其实很多都只是基于对未来天下大势的预判,不知道首长们又怎么能保证一定能判断对,难道果然就如传说中的一样首长们个个都有先知先觉的本事?

晚上,外事部会议室,梁新惊奇的看到除了几位元老,还有不少同学也出席了会议,于是心中暗自庆幸,看来这次没有掉队。

“真腊路途大致如此”梁新将白天的话再次汇报了一遍,只见在场的元老们脸上都露出凝重的表情。

“同志们啊,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高阳坐在会议桌子正中央,学着领导人的样子用手敲打着桌面。“有几位同志是第一次参会,我简单说明下情况,前两天我们已经和柬埔寨的红胜、卫洋等人进行了接洽,总体来说柬埔寨目前由于周边安全形势恶化,政府内部亲越亲泰势力相互拆台,而柬方通过不少商户与平盛秋同志那次出访占城、暹罗了解到了我们的存在,希望能够得到我们的援助,作为交换柬埔寨愿意向我们朝贡。”

梁新感到一阵兴奋,八方来贺、万国来朝,这可是当年成祖爷才有的荣光,虽然目前来朝的只有一国,但梁新仿佛已经看到了四夷跪在自己面前,只求一睹天颜。

“这是我们建立政权来第一次外事活动,重要性我已经反复强调,依我看要不咱们就按照旧时???咳咳就事论事的原则来办。”高阳差点说漏嘴。

“洪波同志,这次要辛苦你了,我建议你牵头编写一个关于柬埔寨国别情况的小册子,小册子包含两个部分,其一是关于柬埔寨的基本介绍,包括该国政治、经济、民族、宗教、资源分布等等,这一部分我希望制度化、常态化,这次以柬埔寨为例,以后每一个和我们打交道的国别、地区都要编写;其二就是编制外事会谈口径,根据卫洋的描述我们分析柬方大概率会从商品贸易、军事援助、开设工厂等三个方面向我们提出要求,针对柬方抛出的问题咱们怎么表态,哪些承诺哪些不承诺,承诺的又承诺到什么程度,卫国同志,这两天请你分别去农业口、轻工业口、化工口等摸一下底,看看他们能够提供什么,千万避免出现咱们表态后结果落实不了的情况。”

高阳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其核心想法就是仿照旧时空惯例,在领导人外事活动前编写一本小册子,把对方国家的大致情况、外事活动内容、我方表态口径等都写进去,好让他自己在执委会们面前显得很会做事儿。因为之前高阳就听到风声,不少元老都想借这次外事活动过一把“国家领导人”的瘾,据说某执委委员还专门去大图书馆浏览了当年旧时空外交活动的图片,结果在模仿伟人讲话和动作的时候被于鄂水逮个正着。

“那个???章卫曙同志。”高阳极不情愿的叫出这个名字,“你把会议材料给大家发一下,下面我们进入第二个议题,我们能从柬埔寨得到什么。”

“请等一等”王洪波举手打断道,“高部长,咱们这次外交活动究竟谁出席,是王主席还是马国务卿,你不是今天去办公厅问了吗?”

“这个嘛,办公厅说还在研究。”其实白天高阳没有见着萧子山的面,因为刚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萧主任和马千瞩的谈话声,高阳清清楚楚的听见萧子山在对马千瞩说什么以后不能再吹箫了,吓得他文件都没拿就往外跑,在回去的路上暗自发誓,今后绝对不和这俩人独处。

高阳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先不说这个,设立大使馆、商站、购买土地、治外法权等都是基本条件,柬埔寨必须答应,关于这一点我们已从卫洋处得知,柬方不会太大异议,最多就是借机索要些商品,难点就是柬方坚决不同意我们派驻军队,这可能和他们之前受暹罗、越南入侵有关,担心前门驱狼后门进虎;而且由于金边附近河道狭窄的缘故,咱们的炮艇也不能迅速抵达,我初步核算了一下,若是需要让 1000 吨级船满载顺利通行至金边,就算加上柬埔寨属于热带要比夏季吃水增加 T/48,至少也需要改扩建一个深 3 米,宽 40 米,长约 30 公里的运河,而这样的工程量不考虑我们的帮助,大致需要 1 万人次历时一年左右方能完成。”

“高首长”,梁新有些犹豫的举起手,“关于那条狭窄河道,其实还有别的情况。”

“说”实际情况与之前计划出入太大,高阳此刻心情很烦躁。

“禀报首长,其实那条狭窄河道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人提出要疏浚,但一直备受阻挠,在狭道入口处,常年停着众多大大小小的木筏,大船没有办法只能花费重金让客人与货物乘坐木筏前往杜多木(金边),若是无权无势之人哪怕是行小船,同样也会被他们拦住强迫坐木筏;另外,因为船得停在狭道外,所以他们还要收守船钱,停泊时间越长就越贵,不少商人因为怕拖太久守船钱太贵,不得不在金边贱价处理货物,或者干脆就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他们,否则付不起守船钱,那就只有等着被收船了,曾经有几个小商户不堪忍受想提前卸货走陆路,结果听说被劫了道,几年心血付诸东流。”

“这岂不和拦路抢劫没区别,怎么就一直没人管。”赵卫国问到。

“他们欺负的都是无权无势的小商人,碰上达官显贵,还有专门的花船免费相迎,花船上美食、美酒、俏婢皆有,当然这部分支出肯定都是摊到木筏费和守船钱上的,我听说他们的背后就是真腊王宫在撑腰,况且杜多木(金边)城内部分商户和小市民时不时也能借此买到便宜的货物,因此对这种设闸拦河之事也并无过多厌恶之感。”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贩货南洋?”赵卫国接着问。

“元老院来之前,官府海匪如蓖如梳,辽东黎朝赤地千里,这天下原本就无安定之所,贩货真腊最多破财,我听说有人去辽东做生意,一开始鞑子还客客气气,可没两次就被拿住砍了脑袋。”梁新拍完元老院马屁,接着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真腊西部和北部盛产红、蓝两种奇石,体小易携,虽不如玉石翡翠,但贩回广里则有数倍之利,也算聊胜于无。”

高阳知道梁新说的就是红宝石和蓝宝石,但这得等清朝把它们作为官帽顶珠的时候才有更大的利润,而且这个年代宝石加工工艺落后,所谓的宝石远不如后世那么光鲜亮丽。

“既然梁新同志提到矿产,在这里我简单说几点。”高阳接过话头,“刚才我们讨论的路线是水陆,下面我来说下陆路,陆路是在磅逊湾下船,往东北方向走接近两百公里,路程虽然远了,但是这一地区其实非常具有战略地位,大家翻开地图,看到柬埔寨与占婆交界有一个叫做贡布的地方。这可是宝地,从地质来看这里属于金边-贡布构造岩浆带,位于金边-朱笃、奥拉山-贡布断裂带之间,是柬埔寨境内最主要的印支-燕山期花岗岩带。奥拉山及金边南北地区有较多的花岗岩基,岩株、岩脉分布,并形成金、锡、铅、锌、钼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