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的神棍起源

张岱临高见闻录 | 波尔布特 | 约 3416 字 | 编辑本页

上完四节课,已经是中午,张岱在吴述起的安排下去食堂就餐。张岱虽然不是腐儒,但当久了整天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并不习惯跟其他师生一起排队打饭。好在迷烟一直跟在身边伺候,就打发迷烟去排队,自己则找了张空位坐下等着迷烟把饭菜送过来。

等待期间,张岱偶然瞥了眼邻桌,发现邻桌坐着吃饭的人正是在“物理课”上讲述“闪电”原理的“澳洲先生”,马上毕恭毕敬走过去拱手道:“这位高人,想必是澳洲的少有的圣贤,不才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呸,老子一个粗坯,哪儿来的圣贤?说高人还凑合着可以接受。”那个正坐着吃饭的元老教师是电力口的刘汤姆,一向对儒家有很大的偏见,连带着对“圣贤”一词也非常厌恶,当下对张岱非常不客气的说道。

在刘汤姆眼里,所谓的“圣贤”,应该仅仅是指那些“之乎者也”的儒家旧文人。但在儒家眼里,“圣贤”是圣人与贤人的合称,指品德高尚,有超凡才智的人,而且是脱离职业与宗教范围限制的。被儒家视为“圣贤”的人,除了“品德高尚”,最重要的是为人世间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科技的发展做出杰出的贡献。例如,奠定中药理论、发明农具的炎帝,治水的大禹,以及其他“三皇五帝”,就被儒家视为“圣王”,属于“道统之圣”。“世俗之圣”中的代表人物,则有兵圣孙子、药圣李时珍、医圣张仲景、武圣关羽、酒圣杜康、史圣司马迁、乐圣李龟年、茶圣陆羽、棋圣黄龙士、曲圣关汉卿、诗圣杜甫等等。宗教领域的圣人,则有“佛家圣人释迦牟尼”,“道家圣人老子、庄子”。

中国古代的一部分“圣人”代表,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没有一个是腐儒

而张岱之所以认为刘汤姆是“圣贤”,则与儒家的“科学史”有关,这得从儒家“跳大神”的神棍生涯说起。

中国古代农业生产是“看天吃饭”的,从商朝开始,被称为“儒”的宗教祭司阶层,就进行“求雨”的工作,以彰显自己的神通广大。把“儒”字拆开,或者把“儒”字当作一幅画来剖析,其实就是一个人在摆香案、祭祀、向天求雨的样子。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欺骗,从商朝就有的“儒”,也没本事统治中国长达 3000 年之久,这些人本身在自然科学方面还是有些真本事的。他们其实是中国最早的气候学家,所谓的求雨,其实是一种非常原始的天气预报技术。就是算准将要下雨的大致时间,然后通过复杂的宗教仪式与求雨流程,一路“跳大神”到下雨。这种跳大神表演给底层愚昧群众的感觉就是,老天能下雨,都是那些跳大神的“半仙”的功劳。

这方面,《三国演义》里诸葛亮“借东风”的故事就是这类神迹的典型案例。虽然“借东风”的故事是虚构的,但这类事情从古至今都不曾断过。当然,历史上儒家的求雨活动也不是没闹过笑话。例如清末的时候,由于有了铁路,某个具体负责“求雨流程”官僚又不知道求雨的奥妙,结果坐火车把原本需要几十天才走完的“求雨流程”在几天内全部做完了,导致“求雨失败”,让懂“求雨”奥妙的上级官僚非常尴尬。

也许有人会说,他们的天气预报技术真的有那么准?就算是现代都没办法做到气候的精准预报。

首先,古代的生活节奏不像现代那样快,下雨迟几天、早几天都不是问题。例如传说中由儒学的奠基人周公旦制定、最早版本的二十四节气,就是以半个月为精度的全年天气预报,对于指导当时的农业生产意义很大。除了气候学,天文历法是儒家的另一项科学专长,目的是制定农历指导农业生产。

其次,如果真的做完求雨流程后老天依然迟迟不下雨,他们可以找借口说老天爷不给面子,自己已经尽力了。反正那个年代绝大多数老百姓不可能在天气预报方面做得比他们更好,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即使求雨的人只是偶尔算准了下雨时间,他们也会崇拜这些人,这是个比烂的世界。

如果有人比儒家更懂天气预报,那以后大家是同行,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实际上到了元代,儒家在天文历法方面已经落后了。结果先是回教,后来是天主教,先后进入钦天监跟儒家学者一起制定天文历法。由此可见,儒家对于自己需要的技术还是很欢迎的,对异教徒科学家也很开明,不像中世纪天主教对科学家玩人肉烧烤。

历史上利玛窦能成功吸引徐光启等儒家士大夫受洗成为天主教徒,“天学”(天文历法)、数学、火炮等近代西方科技是关键的“敲门砖”。如果当初刘市长和利玛窦一样,把向张岱推广的技术与理论放在天文历法、地理、农业、军事等儒家精英感兴趣的专业领域,张岱绝对是另一种态度。不得不说,500 废就是 500 废,连推广科学技术都不如几百年前的利玛窦等“神棍”做得好。

在物理课上,张岱亲眼见到刘汤姆如何“将雷电收置器中”,而雷电又是和下雨相关联的,因此张岱认为刘汤姆可能懂“求雨”,所以冒昧上前求教。同时,中国人又历来有这样一种错觉,那就是有本事的人多半“道德高尚”,所以张岱一开口就用上了“圣贤”的尊称,谁知一眨眼“圣贤”就暴露了“粗坯”的真面目。

张岱顿时有一种“偶像破灭”的感觉,心中感慨:“怎么这位能将雷电收置器中的高人如此无礼?如此有才无德,怕是会堕入邪魔歪道啊。”

不过没关系,对讲究实际的中国人来说,只要有真本事,有时“邪魔”也是可以拜的。当下张岱调整了一下心态,再次开口问道:“这位高人,不知是否懂‘求雨’之术?”

刘汤姆再次冷冰冰的回答:“我不会,过 100 年大概有人能会。”

这回答是什么意思?张岱的心再度往下沉,按照他的想法,“能将雷电收置器中的高人”,不管实际人品如何,总该有点“不同凡响”的风范,此人不仅非常“无礼”,言辞也非常粗俗,活脱脱一个“市井之徒”。莫非,他是因缘际会得到某位高人点拨,仅仅学了“收置闪电”之术,并无其他修行?

于是,张岱问道:“不知阁下的将雷电收置器中的法子是哪位高人所教?”

“我老师。”刘汤姆继续冷冰冰的回答。

“不知阁下的授业恩师是哪位?现今居于何处?”

刘汤姆随口报了自己中学物理老师的名字,张岱暗暗记下,随后又向刘汤姆询问“人造闪电”的法子。

刘汤姆正要吃饭,没空跟张岱多说话,就说道:“有问题等我吃完饭再说,怎么你们这帮文瘸也对科学感兴趣?”

张岱奇道:“文瘸?这是何意?”

刘汤姆道:“你们这帮儒棍,包括孔子,都既不懂科学又不会打仗,不是文瘸是什么?”

张岱听到他对如此批判孔子,终于有些怒了,也冷冰冰的说道:“至圣先师好歹也是身长九尺六寸、劲能拓国门之关、勇过于孟贲、足蹑与郊菟、精通射御之人,不敢说武功天下无敌,但即使有机会与西楚霸王、关帝圣君交手,也未必落于下风。”

说完这句话,张岱气呼呼的转身,另外找了张距离刘汤姆较远的餐桌坐下来。此时,迷烟也把饭菜给张岱端了过来,张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研究澳洲餐具和饭菜上面了。

注:关于孔子“武力值”的历史记载

《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长九尺六寸,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长人”就是高个子的意思。根据出土的文物来推算,不管是周朝骨尺、战国铜尺,还是西汉时代的木尺、铁尺、铜尺、竹尺和骨尺,不论根据哪一种尺子,孔子的身高都在两米以上。

史上孔子的父亲能文善武,也是曾经力挺城门的著名武士,与鲁国名将狄虒弥、孟氏家臣秦堇父合称“鲁国三虎将”。如果放在明末,孔子其实是类似戚继光、吴三桂的将门子弟。

孔子教学的科目“六艺”,包括了驾驶马车、射箭两项。孔子能射飞鸟(《述而》),六十三岁时还曾亲自为学生驾车(《微子》)。《礼记•射义》记载了孔子一次射箭,云孔子射于矍相之圃,观看的人里三层外三层,跟围墙似的圞水泄不通。由此可见,驾驶战车、射箭,都是孔子的拿手好戏。

《淮南子•主术训》记载:“孔子之通,智过于苌弘,勇过于孟贲,足蹑与郊菟,力招城关,能亦多矣。”意思是,孔子的勇猛超过著名勇士孟贲,跑起来能追兔子,单手用力可以推开城门,力大无比。

吕氏春秋•慎大》也记载:“孔子之劲,举国门之关”。

《列子•说符》记载:“孔子之劲能拓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墨子为守攻,公输班服,而不肯以兵知。故善持胜者以强为弱。”意思是,孔子的力量能举起国都城门的门闩,但他不肯眩耀自己的力量;墨子为宋国设守御以防止楚国的进攻,终于使公输班(鲁班)屈服,但墨子不肯自称懂得兵法。所以善于保持胜利的人都是以强示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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