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临高
张岱临高见闻录 | 波尔布特 | 约 2108 字 | 编辑本页
开进临高博铺港,丰城轮与船上的大炮渐渐映入张岱的眼帘。
张岱问道:“这么大的兵船,怎么开动,怎么打仗呢?”
包妥道:“这船听说来了临高后就没见开动过,但船上的那种大炮听人说有放过,打好几十里呢。”
“真会吹牛,把大炮射程夸大了十倍有奇,澳洲报纸上说的广州运粮数恐怕也是吹牛,不过髡贼大量向广州运粮应该是真的,就是难猜髡贼此举意欲何为?”在听了包妥的话后,张岱根据自己的见识,对广州运粮的事和髡贼大炮的射程做出了自己的初步判断。虽然大炮的射程确实被包括包妥在内的归化民在口耳相传中无意中夸大了,但大炮的实际射程也远远超过了张岱自己的估算。当然,由于丰城轮上的火炮今天没有进行射击训练,所以张岱今天也无缘见识丰城轮大炮的实际射程与威力。
正当张岱东张西望时,只见一缕浓烟,远远向着码头移动靠近。包妥道:“那是火车,也是和这自走船一样是用水火之力驱动机关行驶的。”
张岱拍手笑道:“果然。我到了船上来,就想着水上有了这种船,陆上也该有这种车才对呢。”
谈谈说说,船已傍了码头,在包妥的协助下下船登岸。由于在广州城里已经见识过“大世界”的雄伟和澳洲式码头的运作,因此除了丰城轮,博铺港的一切并未引起张岱主仆的太多惊奇,二人闲逛了一会儿后,就排队坐上了之前从未体验过的火车。
在火车上,张岱首先想到的是,这火车运兵倒是挺方便,倘若博铺遇险,百仞老营的髡兵便可火速赶至救援(当年满清官员担心淞沪铁路会成为西方军队进攻上海的捷径,所以第一次建好的淞沪铁路被满清赎回后拆了)。随后又觉得不妥,这铁路耗费如此多的好铁打造,实在是太过劳民伤财,增加的那点调兵速度根本得不偿失,有这银子,不如多多蓄养骑兵。至于平常运人运货的那点收益,不管是用文澜河航运还是修条土路一样可以办到。
“这帮髡贼真是有钱没地方花!”张岱如此想到。
接着,张岱又吃惊的看到文澜河正在恶化的水质与河边工厂的大烟囱。“这临高的风水已经被髡贼糟蹋成这样了,看来他们在临高的作坊很大,蓄养匠户与市井之徒恐怕已有十数万之众。”
与很多现代人的意淫不同,中国古代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青山绿水”,也有环境污染,尤其是苏州、杭州等人口密集又拥有染布坊等大量“污染企业”的大城市,河水变绿发臭不算罕见。张岱家里经营多家作坊,多年来也游览过包括苏州、杭州在内的多座城市,因此很快明白临高目前恶劣的“风水”背后意味着什么。
当然,中国古代的人对生态环境的概念一般称呼“风水”,并为此研究出了大量或有用或错误的理论,不仅涉及一般的自然环境,还涉及到噪音污染。于是,在把已经死去的祖宗当活人伺候的心理下,就像现代小市民抵制铁路(地铁除外)经过自家住宅那样,他们非常抵制铁路经过自己家的祖坟,从慈禧太后到下面的某些官绅,为此都抵制过铁路的修建或要求铁路改道。
到达东门市后,主仆二人又游历了一番,有了在杭州参观完璧书坊、在广州参观大世界的经历,这里的街景也未引起两人的多少惊奇,最大的奇观就是街上不时走过穿着暴露的髡女。
张岱暗想,这些澳洲女人(张岱搞不清真髡假髡的区别)寡廉鲜耻,看来很好勾搭。正当他思索着是否应该找个髡女搭讪,以此为途径多多了解临高与澳洲人,顺便与之”深入浅出的交流一番”时,随即发现迷烟张着嘴,眼都看直了,一副猥琐相,很是丢人,立马拍了一下焙茗的头并训斥到:“行了,别看了,行李都快掉了,要是少了什么小心我家法伺候!”
迷烟也是一惊,马上磕头道:“少爷开恩,小的不看了”,随即闭上了眼睛。
张岱随即又温言道:“行了,我也知道少年人血气未定,易为声色所诱,不能自持,拿好行李,先随我找吃饭的地方。”
此时已近中午,张岱主仆也走得有些累了,于是就近走进一家异域风情的餐厅。
进到餐厅后,张岱主仆却发现这店主居然是高鼻深目的红毛人,而这红毛人的身后则挂着一副非常“淫荡”的油画。
此时,一位华人服务员上前问道,两位客官里面请,想吃点什么?
张岱道:“这店是洋夷开的?“
”是啊,这洋夷原在首长的酒楼里当小二,因为得的赏赐多了,就自立门户开了这家店。”
“那画里的洋婆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还长了翅膀?洋婆子到底有翅膀么?”
“哪里人会长出翅膀来呢,听店东说,那是他们的菩萨!”
正聊着,忽听得店内有人大骂:“忘八羔子!瞎了你娘的眼睛,洒了你爷一脚的开水。”
张岱听得这声口好熟,好像是个熟人,转过头一看,居然是替自己家里往南洋代销茶叶和采购澳洲货的白斯文。
此时白斯文正卷起袖子欲打服务员,服务员一边后退一边说:“这位爷,刚才对不住,但在这里打人是犯法的,你要是真动手了我可要上街喊警察了!”
一听到“警察”二字,白斯文又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拳头,回到了座位上,转身时也看见了张岱,怔了一怔,道:“咦,宗子兄,你也跑临高来了?”
注:张岱,字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