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25-733369 在企划院的阴霾下偷窥第二次工业革命

北朝旧贴 | szq136597810 | 共 26160 字 | 2018-01-07 | | 编辑本页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3:52:24 发表了:

一楼备用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3:53:00 发表了:

“喂,文总,是我。”

谢天谢地,虽然钟利时博士的蒸汽朋克充电宝是沉了点,但好在新版电池支持模块化组合,容量管够的同时也方便现在的仪器部门进行大规模生产。考虑到未来机帆船和城铁的供电改装,还预留了直流充电接口。超重充电宝给元老们的小灵通续命真是绰绰有余。

“是你啊,小肉。你也从刘市长那儿回来了?”

小肉指的是何殷辞,与较为亲近的元老均称之为“肉哥”、“小肉”或“肉肉”。原因无他,何殷辞不喜欢别人直呼其名,那样会把他的姓氏模糊掉;人们便只能以其特点为其取绰号了——据说何元老对自己的一整块腹肌很是满意,但这个人有身高,所以穿上衣服之后,乍看上去,他并不是典型的胖子。

但你们要说何元老没有肌肉,好像也说不通。何元老非常喜欢骑行这项运动,在骑行时的速度和耐力比普通人要强不少,但真要让他跑个一千米,他就废了。他是上船最晚的几个人之一,基本上躲过了军训。这不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相反,作为五百废里少有的985毕业生,他只是认为自己不具备射杀活人的心理素质,以及参与抵抗登陆初期敌意势力的必要性。

“那可不呗,广州城我大概也转了一圈,暂时没什么意思。我回我百仞城住着,空调热水还方便。你知道让他马抠公给百仞城宿舍装个空调多不容易嘛。”

“哈哈哈!行了,别打岔了,我的肉儿啊,找我有什么事儿?”

“文总,我有点问题想拜托你,你听了可别给我往回推啊。”

文德嗣按灭了正在抽的李荃限定版,皱起了眉头。

“那看你要让我帮你干什么了,说吧。”

“我。。。”何殷辞顿了一下,“我想让您帮我咨询几个法务和权责方面的问题。”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3:53:22 发表了:

文德嗣这才意识到事情正在向他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

“肉儿啊,这方面的事儿你直接问马甲他们就行呀。”

“您听了这几个问题,您就明白了。”

何殷辞整理了一下语气。“首先是元老开设的企业能不能购买机帆船并雇用水手和机修之类的技术工人,其次是元老能不能租赁拔刀队、白马队和海兵队在绿区以外的地区自由活动,第三是元老院是否承认元老个人的各种形式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文德嗣当然是个聪明人。

“你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把帐上的都借给你。至于你的问题,最晚后天给你答复。你这两天还在工业口和港口那边晃悠吧?”

当然了,聪明人又不止文德嗣一个,何殷辞就是一个例子。

吴川起威客栈,是一座砖瓦结构的二层客栈。往返于黎朝、临高、湛江、广州和高雄的过路客船,往往会在这里进行短停。华南远离建奴和闯王的战场,受战乱影响较少,又是经济作物的主要产区,最近又攀上了澳洲这个“概念股”,工商发展明显加快。鉴江各个支流中,梅江和袂花江上也有他们面向百姓的客货码头了。当地的商贾大户和自耕农,最近的日子确实是一天比一天好,就算在大宋光复广州城之前,起威一来,当地农民再没有因为难以购买粮食和周转银两而渐入窘境,更能专心于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至于佃户,也已经可以吃到一些细粮了。

何殷辞正在二楼最大的客房和几个地主、自耕农在一起。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3:53:44 发表了:

吴川是华南少有的平原地貌,在明朝时的主要经济作物就有甘蔗和花生。这吴川,特产便是糖和油。起威客栈吴川分号的特色菜,就是用这花生油炸澳洲土豆条和鸡腿肉,以及甘蔗酒和各种澳洲水。当然了,华南地区山地也栽种柑橘,加了糖的果汁也是在澳洲影响范围内非常流行的饮料。

何殷辞盘腿而坐,大啖土豆条和鸡腿肉,看得出来是大快朵颐。这土豆条和鸡腿肉的口味,自然是比不上旧时空那些国际快餐巨头品牌的产品,但味道显然已经很接近旧时空的油炸食品了。炒和油炸这两种烹饪手法其实还算相近相通,所以中世纪的厨师,在味精的帮助之下,能大致还原出许多的旧时空味道。

坐在周围的土著看着眼前的澳洲首长,大气不敢出。他们被何首长叫到这里,也是作为代表来的。这些人本是大名鼎鼎的潘州茂名县下鹩哥山西面的地主和自耕农,从那里沿着梅江赶到吴川,要坐起威的客运班船,而且走水路少说也要一两天。前几天,有澳洲人到他们这些人的村子里,说要派代表到吴川的起威客栈,有澳洲首长想会会他们,当时这群人可不是现在这样,还以为是澳洲人钦点让他们早日从龙,一个个又惊又喜。时至今日,见到澳洲首长并没招待他们的意思,心里凉了一大半。

为首的地主方卞勉憋不住了。

“首。。。首长,您叫小的们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吩咐?”

何殷辞的嘴还没闲着,他一边仔细咀嚼着充满油脂香气的鸡皮、鸡肉和土豆的混合物,一边冲着方卞勉说了起来:“原来你们大多数不是小哑巴啊。二三三三。”

这方卞勉自然是不懂这“儿山山山”是个什么意思,猜起来,兴许是这澳洲人身上夷气颇重,有时会把红毛人和汉人的语言混着用,自己自然是听不懂。

“恕小的们愚笨,还请首长明示啊。”

“诶我说,你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真能给我装,梅江南边和袂花江两岸的人都把你们那点破事儿跟我们抱怨了那么多次了,请我们为民做主,你们还特么装傻?”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3:54:10 发表了:

“首长,我。。。”方卞勉完全听不懂何殷辞的话,都不知道怎么接,所以这并不是欲言又止,只是单纯的为了说句话。

“我什么我?叫你们这些人组织的在鉴江江口装澳洲人的船赶紧收手,不然的话,符有地你们认识不?”

他们倒是听说过,鉴江江口有自称是澳洲人的船在巡航,拦截并扣下除了起威客运和物流以外所有的船,说是“坚壁清野,根除水匪,维护治安,建设交通”。梅江和袂花江这两条鉴江的支流,是茂名、吴川一代重要的交通线,沿岸的油糖榨坊,依靠水车运作,而且多数自备河船,往来于吴川海港和茂名县,卖掉产出的糖货和花生油来换取细粮。本地也有番薯产出,不过明显是经济作物带来的产出高,华南也少灾难,因此番薯的种植面积很小,这种小农经济和种植园经济对外依赖度很高,因此也产生了规模够用的船只维护和小船制造的产业。

方卞勉当然不认识符有地,但听这意思,应该不是什么善茬儿。这澳洲人扣船的事儿他是知道的,但他心里也怀疑过。

方卞勉之所以半信半疑,原因显而易见。

在一个方面,虽然他们不能理解“社会”和“经济”这些和制词汇,但这些口号显然符合他们对澳洲人治理大环境的一贯做法。何况经营不受负面影响的起威航运业务,是澳洲人在伪明及其周边业务的马仔和耳目,澳洲人的针对性管理也符合这一事实。如果是让归化民来评价鉴江江口的这些澳洲人的话,也符合澳洲人的一个治理经验:既然一放就乱,一抓就死,不如直接管死,简单省事。

从另一个方面说,本地以经济作物为主的农业发达,工商业只有榨坊和修船,银少粮少,就算有匪人抢夺了油糖财物,变现也十分困难,不如直接在鉴江江口外部伏击进入鉴江的运粮船只。而且在澳洲人对广东产生了影响和经济互动之后,沿海交通可以说是飞速发展,以经济作物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农民收入显著增长,山贼水匪作为一个职业,其收入付出比已经显著落后于自耕农,甚至低于一些有名的经营型地主家的雇农。就算有些因生活所迫被逼上山的农民,现在也开始开辟丘陵梯田,种起了花生,栽下了柑橘。本地出门做生意的人们,和本地的起威伙计,现在走梅江和袂花江路线时,也几乎不担心安全问题。所以所谓的“维护治安”实在是有些牵强。而且现在所有榨坊和粮行都只能选择起威航运来做生意,这总有一种监守自盗搞垄断的嫌疑。可话说回来,这垄断也说不通,因为不仅起威在茂名和吴川的规模没有扩大,而且货运价格也完全没有变动。如果说这是澳洲人的垄断阴谋,那他们的目的何在?最后,据最近到过吴川的人说过,说他见过那些江口的澳洲人,不过应该是李鬼。

甭管哪个方面,方卞勉自认为这事儿肯定跟山西村没关系。作为当地有名的地主,他给雇农的工钱高,雇农吃的饭里细粮比例大,半个月能管四顿荤,每天能吃到菜蔬。而且一旦老得做不了农活,方卞勉还能安排他们做些手工和家务,而且雇农子女也能接替雇农在方家务农。因此附近的一些小自耕农,纷纷带着土地投献到方家。方卞勉家世代精于侍奉耕地,对各种作物更是无师自通,到了方卞勉的父亲这一代还引入了泰西人对植物的观点。这些都支撑了方家治下耕地的高产奇迹。方卞勉早就耳闻澳洲人在琼州岛搞的番薯奇迹,一直想有机会去传说中的芳草地学校见一见学一学澳洲人的本事。这下,方卞勉暗叫不好,自己在侍奉田地和作物方面的天赋、才能和兴趣,怕是要废了。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3:54:36 发表了:

可是,方卞勉还没怎么为诗和远方感到惋惜,就被眼前的苟且拉了回来。

“首长,还不说和小的同来的本村和邻村这些小户人家,就说这事儿跟小的肯定没关系啊。”

“起威虽然没有涨价,但他们的运力也捉襟见肘,榨坊几乎都在寻求将油糖低价脱手,以赶紧变现给伙计们和农户换粮食。这茂名县做油糖生意的,也就你们方家有能力联合几个村子吃进这么多低价的油糖现货,等年底油糖涨价,你们再以油糖为本,买船出货,赚取巨额差价。我没说错吧,毕竟你们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儿,对不对?哦忘了说了,梅江和袂花江两岸的水力榨坊的船,好像都没回来,怕是被你们假装澳洲人给扣住了吧?这下估计是要连买船钱都省下了。”

方卞勉听到这里,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方家的作风,虽然因为外人的气人有笑人无而经常被污蔑,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家的清白,家族致富则全靠耕种的家传学问,就算有人跟他谈祖上之事,他都完全不怕。刚想站起来怒斥这血口喷人、满身夷气髡贼时,就被后面那些自耕农按了下来。

“方少爷,不可,不可。。。”坐在他旁边的霍退昌双手合十,不断点头颤抖着,小声恳求他不要开口。

霍退昌在下山归农之前被唤作吴灿柔,是鹩哥山上一个山寨的二当家。他下山之前,带着土匪干了不少缺德事儿,澳洲人要真翻起旧账来的话,都不能排除被群众石刑而死的可能。

“方少爷,放小的们一条生路。。。”因为油糖价格的回升,像霍退昌这样下山种地的人,并不在少数,鹩哥山和附近一些丘陵上的数个山寨匪窝,解散废弃的原因也是如此。

起威客栈里弥漫着混杂鸡油香和薯香的恶心味道。

“你们要是开点儿窍,我绝不会向元老院提起诉讼,否则的话,”何应钦抄起一块蘸了美乃滋的腿排,冲着腿排下部的鸡皮和腿肉,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迟迟没有松嘴。

这个旧时空电视剧上被用烂了的举动倒是确实唬住了这群土著。

“首长,您要小的们怎么做,小的们做就是了。。。”方卞勉现在如同是刚开始在漫长的贤者时间中煎熬的海绵体,瞬间就软了。

何殷辞这才不紧不慢地拿出一份茂名县的简易地图。“回去通知这几个村,”说着他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叫各家各户准备出地契来,准备成立茂名油糖业公司。”说着,何应钦又准备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他起草的《茂名油糖业公司成立规则 第一版》。

除了明确责任的繁文缛节以外,这份成立规则基本就说了这么件事儿:地主和农户用土地和耕牛等生产工具参股,协商解决各户股本比例,这群人共占总股份的49%,其余的51%属于一个叫宋冰莹的人,并且前三年只拿总分红的1/4,其余分工也归另外49%的股东所有。农户股东选出两位董事,另外三位董事为宋冰莹,何殷辞,文德嗣。文德嗣为公司的总顾问,何殷辞为公司总经理,宋冰莹为董事长。新公司雇佣所有原来的地主、自耕农、雇农和佃户,分别以技术监督和普通农工的身份在公司工作并领取工资。新公司目前的主要业务还是农业生产,大规模引进天地会的作业方式进行农业生产活动。所有农户的学龄子女全部送往未来的广州学校学习。

方卞勉对于那些澳洲词语是看得半懂不懂,但基本上明白了首长经营他们土地的意图。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些人,就这么倒霉呢?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3:54:59 发表了:

尽管方卞勉对于天地会帮助经营土地一事举双手赞成,但他也有他的担忧。

雇农和佃户们倒是都双手赞成,给谁干都是领工钱,而且这下佃户和一部分人身自由被隐形束缚的雇农都能来去自由了,就算工钱拿的少,去别的地方卖力气就是了,最近广州城大兴土木,有的是机会;何况澳洲老爷给的工钱待遇,怎么着也不能比方老爷差,而方老爷家雇农的生活条件,已经到了连许多自耕农都羡慕的水平。

地主们和霍退昌这类自耕农打的主意是差不多的。对于那些从不过问农事的地主们而言,这相当于澳洲老爷隐形抄家;对于经营型地主和自耕农而言,股份制的生产方式虽然可以让方老爷这种有技术的人帮他们提高产量,但澳洲姥爷占51%的股份和职位工资这一点相当于凭空从他们嘴里抠食吃。那天地会再神,能比他们多种出多少甘蔗和花生?

这笔账,何殷辞早就算过了。把公司部分业务承包给文同,光是榨取环节,少说能收入目前油糖产量两三倍的产品,这还不算甘蔗渣、花生仁渣和花生壳综合利用的事儿。只要他方卞勉不胡来,就算他何殷辞什么都不做,天地会什么忙也不帮,这个公司也能照常周转下去并且盈利。至于雷州糖那边,何殷辞早就给常师德看好了茂名县某大户人家的闺女。常师德从企划院赎来的那四个海盗家眷,颜值实在是配不上常师德的元老身份,只是几个空有规矩和床技的年老色衰的粗坯女子罢了。至于这茂名县的大户人家,世代走海路经商,案底清白,而且作为元老院对东海南海的交通环境建设的主要受益者,其全家心向大宋,用旧时空的话讲叫积极要求进步,可以算是边缘归化民了。嫁女儿这件事儿,何殷辞和这户人家谈的很是顺利,家长同意,孩子也很主动,何殷辞出钱。这钱作为他和常师德的社交经费,花的一点不冤。相反,雷州糖他们本来也希望原材料的来源多元化,以最大化机器的工作时间,节约机器的时间成本。有这么个婚礼,正好有机会为何殷辞这个向执委会隐瞒的农业公司与雷州糖的合作洽谈打掩护。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3:55:17 发表了:

“那帮魂淡元老们可真行,该搞高标准时不搞,标准没必要太高时又***玩儿命放卫星。”

何殷辞坐在卧室圆桌边的凳子上,一边拿出两个杯子并倒满试制型飞云可乐,一边在心里按按啐着某些元老摧残女性的行为。正在这时,床上突然起了动静——这是小兰醒了。

“小兰同志,你醒了?”

“啊。。。是何首长。。。首长好。”

但是,从D日到现在,何殷辞对当官被人抬举这种事儿还没能完全接受。

“我说小兰同志,你都这副德行了还要起范儿啊?”

“首长对不起。。。谢谢何首长这段时间的好心照顾,我龙奢兰一定会报答您的。尽管我不是您的女仆,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一定让我来帮您。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抱歉,我这就收拾一下赶紧离开。”说着龙奢兰就要起身收拾东西离开。

“你先别走,我正有事儿要找你帮忙。”

第二天,在南海咖啡馆,何殷辞早早就订了两间小的二楼包间。五点刚过,何殷辞就来到了其中一间包间,并吩咐服务员把酒菜上齐了。菜式倒是土洋结合:烤韭菜,烤大腰子,烤葡萄酒腌羊肋排和一些小菜。酒也上齐了,两个玻璃扎啤杯,一大一小两个玻璃瓶,还有一个白瓷缸。

“个人奋斗还没跟上历史进程呢,私人管制物资先牺牲了不少,我这何必呢。。。”何殷辞边摆盘,边自言自语到。

五点半刚过,龙奢兰便到了咖啡馆一层。何殷辞赶紧把她领了上来。

“一会儿我要请一位首长吃饭,你全程负责我们两人的服务工作,尤其是倒酒。如果有陪酒需要,要听首长的安排,我在听我的,我不在听他的。如果把首长惹得不高兴了,后果很严重。”

不明情况的龙奢兰只能点头答应,毕竟无论怎么说,何殷辞首长不仅是首长,还伸手搭救过她。

六点左右,那位首长也如约到来了。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3:55:36 发表了:

就算是包括了受邀而来的这位元老,估计整个元老院对何殷辞的宴请对象感到不意外的也只有东家一个人。

“老张,这儿!”何殷辞招呼着这位受邀元老。

我先给大家复习一下,有这么一个元老,在元老院里被议论为“能映照出元老们懦弱一面的残破镜子”的“元老院之耻”。他让元老们个个避之而不及,又是所有适龄男性元老的梦中岳父。何殷辞的宴请对象,正式这个人。

要说何殷辞,那确实是属于上述“适龄男性元老”中的一员,但话说回来,他只对某些女元老的现代灵魂和躯壳感兴趣,确切地说,是何殷辞的下半身对这两者感兴趣。但对于连生活秘书都没购买的人来说,这并不能驱动其主动追求现任广东市委的张秘书长。作为一个直男,何殷辞的性观念和许多元老还是不同的。

二楼某个小雅间,已经开始觥筹交错了。

“小何同志啊,咱们这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吧?”

“是啊,张师傅咱赶紧吃吧,这么好的羊肉凉了就不好吃了,咱边吃边聊。”说罢,何殷辞放下了酒杯。直接下手啃起羊排来。身为纯种汉人的何殷辞从未离开回民聚居的沿海城市,喝羊汤都不用放胡椒粉。

要不是以前没和老同志吃过饭,何殷辞今天这场作战怕是到这儿就废了。熟悉何殷辞的人都知道他的原则是酒不入口——别说D日以后了,就是出生以后,何殷辞这辈子唯一服用过的酒精,也只不过是在呼伦贝尔被当地人生灌的一小杯白酒。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3:56:01 发表了:

“张师傅,农场的工作是不是有点太单调,要不您也出来散散心?我在广东包了一块地,不知道该种啥,怎么种,您来指导指导呗?”

“不行啊,最近农庄在上蔬菜新品种试种,水田的综合利用实验也要有人监控,水产那边还催着要上动植物性海产品的试验养殖,制种站规模还要扩建。农庄现在没什么人,大家都去天地会帮忙去了,可元老特供和良种推广的后勤工作又不能停。现在农庄里就我和老吴两个元老了。老吴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在农庄进进出出时从来没有少过两个女人陪着,何况他现在主要工作也就是跟上面打交道,讨预算和交公粮什么的。虽然初晴和李默在忙完各自的事儿之后会来农庄帮忙,但她们毕竟不懂咱们的农技,再说了,老吴也舍不得让她们干重活。”酒一下肚,老张的话匣子也是可以被撬开的。

“你说你在广东包了块地,你要种啥啊?耕地情况咋样?”

“有平地也有山坡地,暂且让懂点技术的归化民种了甘蔗和花生,山坡上什么都有,情况比较复杂。”

“小何,要我说啊,平地你就还是花生甘蔗轮做,山坡地种果树。我看橘子和橙子一类的都不错,就是千万别碰荔枝,那玩意儿太难伺候。”

几轮推杯换盏之后,老张虽然还算清醒,但显然不只是微醺这个程度了。

“现在的小年轻,流量咋都这么好,这喝的也不算少了,可我怎么总觉得他没怎么醉呢,还是说,我这个老东西真的是半截入土了?”老张也是胡思乱想,“不过嘛,今天这伺候元老的小美女倒是够正,看着比小幂还嫩,不会是女仆学校后面几期毕业生分配来的吧?”

何殷辞右手举杯,正要和老杨的相碰,左手突然一拍口袋:“这时候谁来的电话啊。”

“喂,哦,文总好,有什么事儿吗?哦,您说。。。”说着,何殷辞一边放下空酒杯,一边起身。

坐在他对面的老杨却看得清清楚楚,何殷辞正接听小灵通的电话,可这电话不仅两面颠倒而且上下颠倒。“也不知道这孩子想什么呢,不过滚蛋了正好,在这儿太碍我的事儿了,你走了,小美女就是我的了。”

“老张你先吃着,我这,你看,尿喝多了酒特别多。”

有时候学两句屎尿屁还是很有用的,比如这次,完全不了解郭德纲其人的老张真以为何殷辞是酒喝多了嘴里拌蒜。“小屁孩儿不过就是喝多了不上脸嘛,该喝醉还得喝醉。你走了正好给我的小美女来一个亮剑,看看什么叫宝刀不老,什么叫定海神针金箍棒。”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3:56:52 发表了:

“小何啊,不用说了,我懂。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你说的事儿我记着呢,回来帮你琢磨琢磨!不用跟我客气,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今天谢谢你请客!”

何殷辞这明明是演戏,看到“演对手戏的”如此上道,稍微客气下就出去了。

“可我怎么会真的走嘛!”

按照他心里的剧本,接下来就是元老和前生活秘书练习生之间不可描述的个人隐私和不宜讨论的郑智内容。就算不是这一幕以经济郑智活动为背景的艾薇大戏的导演,像何殷辞这样的一大批元老也会趴在隔壁包间的墙上偷听——要是有条件打孔偷看的话,他们恨不得要量一下各个元老的倍径数,但对生活秘书的评价就比较多元化了,主流的话是测量半径和长细比,不过最后的目的是一样的——把其他元老及其生活秘书们身上不符合澳宋推荐国标尺寸的零部件批判一番。

令人遗憾的是,门外挂着“元老勿扰”的提示牌的两间相邻的包间内,在何殷辞导演的这段大戏之中,从头到尾也没发生任何达到pg-16分级的剧情和镜头。

从何殷辞的视角看,老张不过是用言语对龙奢兰进行毫无底线的性骚扰,并和她对饮门外大玻璃瓶里剩下的啤酒——说是对饮,其实是老张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强灌龙奢兰。而作为一个归化民,尤其是女仆学校练习生中的淘汰者,龙奢兰自然是不敢拒绝的。当然,趁着龙奢兰微醺不清醒的时候,老张也没少上下其手。毕竟在何殷辞自备的“个人管制物资”的帮助之下,老张还没碰到传说中的水蜜桃葡萄拼盘,就预先知道黄瓜已经成熟的事情。只可惜,龙奢兰快忍无可忍准备进行低烈度的抵抗时,老张一头扎进龙奢兰的怀里,并且不省人事了,没多久,龙奢兰也昏了过去。

那天吴初晴带着服务员去包间收拾屋子的时候,只记得那个非常干净的、挂着“元老勿扰”的屋子,除了反常的干净以外,就是那个牌子背面,被人写了一串泰西文字。后来她也抄给老吴看,吴南海也读了出来:Interstella。

“老爷,这泰西文字是什么意思呢?”

“你个妇道人家,跟你讲了你也不懂——元老里敢说完全明白这个的也没几个。”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6:57:42 发表了:

至于何殷辞从那间干净包间背着龙奢兰出来,并送她回宿舍的事情,就更没人关注了。

老杨醒来后发现身上有一条沾有汗水、血液、jy等体液的临高产女式三角裤,并且感觉自己的内裤里有些湿润,开始担心自己酒后断片,对龙奢兰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然而实际上,元老和未婚且无主的归化民发生的任何性关系都可以转化为正当且不受追究的性关系。

何殷辞拿着一些石头样本去造纸厂行营找季思退,最后在合成氨行营见的面。何殷辞为其展示了两块石头,并对其称其中一块是宝贝。

注:行营是对各部门值班元老在部门办公楼内部自建的住所的称呼,其优点不仅是距离工作地点非常近,更重要的是可以利用厂房不停工的锅炉和公共锅炉为住宅供能,因此这些行营还能提供恒温环境、全天冷热自来水、冰箱和笔记本电脑供电,住宿条件比百仞城和缺乏柴油供应的飞云公园更好,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与三亚别墅区进行比较。

季思退还在琢磨着何殷辞肚子里装着什么坏水的时候,何殷辞却直接把这块石头向季思退投掷过去。季思退不明就里,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却把这石头稳稳地接住了。

下意识的“你干嘛啊”还未出口,这石头奇怪的手感便令季思退大吃一惊。

“这石头里。。。有油?”

“这东西不在五年计划里,我现在搞到了一些,还有那些煤矿,对了,还有高岭土。”何殷辞的双手在季思退的外套上蹭了蹭,“你要敢说我不喜欢,你就当着我的面把它吃了吧。”

临高的有机化工规模实在小得可怜,主要是给轻工业部门提供一些药物原料。而且,机械口的耐压设备制造工艺,早就进步到了可以生产合成氨的水平,可分配给化工口的燃料,仅仅够维持旧时空那套合成氨产线的全负荷运转。这油页岩可以很容易地干馏出油,拿去做有机化工原料是足够的,如果只做破碎处理,也可以直接投炉做燃料,热值也足够可观。

“老季,你要懒得干馏油页岩,就直接投炉吧,反正近的有文莱地表石油,远的有东瀛和大港的自喷井,十九世纪的前工业化时代的中国,人力顿钻的深度记录是一千二百多米。”

“这么好的东西,你在企划院眼皮子底下弄到手,怕是费了不少劲吧,估计不会白给我。”

“老季你真是个聪明人。”

何殷辞凑近了季思退。“高氮火棉、踢恩踢、苦味酸的批量生产,你现在至少有条件和必要来研究解决其中某一个问题了。这种不在五年计划里的东西,下一个五年计划我们再跟企划院好好聊聊吧。”

季思退有点害怕。“你想搞私兵?”

何殷辞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特么搞私兵?怕不是伏波军最后把踢恩踢苦味酸都塞进我的腔子里,然后请我坐飞机!谁都知道,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永远没有一个人能斗一群人的道理。我就是看这群人天天搞各种攻略而在复活科技上投入精力太少。”

“那你穿越来是想干啥?”

“实话告诉你,我就想在塔斯马尼亚养老,同时生活条件和旧时空越接近越好。”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6:59:29 发表了:

告别老季之后,何殷辞又要准备离开临高了。

“老林,我有个不在情报计划内的计划,你愿意陪我同去吗?”他打给了林佰光。

“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我要去安平啊。”

这个时候的林佰光恰好是有时间抽身去安平看看的。作为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这个时空的台湾,他只去过绿区的高雄。至于福摩萨的热兰遮城,他倒是很想去看看。

“我实在是很想去安平。我们去干什么?”

“去交朋友,或者宏观地说,去保护海外华人的权益。”

林佰光无语了。虽然他也知道何殷辞爱卖关子,可这时候玩这套,是诚心诚意在请人帮忙吗?

“你要是不来,我是不能跟你说我要去做什么的。”何殷辞的语气永远是那么平静。

直到二人化妆登上了一艘从高雄去热兰遮城的起威客船并远远地驶出港口之后,何殷辞才对林佰光讲明了工作。

“本年7月,56岁的苏鸣岗会来热兰遮城,本来要取道台湾回厦门,但厦门在旧时空是郑一官的地盘,1633年料罗湾海战后,荷兰人的商船基本退出了台海地区,苏鸣岗也就没能回去。本时空的料罗湾海战,是我们和郑一官之间的战争,那时候的荷兰人和刘香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怕我们的活动对历史有影响,因为沿着起威的航线回到厦门不要太容易。”

“苏鸣岗是什么人?”

苏鸣岗,1580年生人,巴达维亚第一代华人甲必丹,荷兰人与华人之间沟通的桥梁,为从万丹到巴达维亚活动的华人争取到了大量利益。

“我要让他尽快回到巴达维亚,官复原职。”至于忽悠华人开垦圣诞岛,种植玉米并向澳大利亚放排的事儿,何殷辞都没有说出来。

“这事儿最适合萧白朗和柳正来干吧?俩皇汉。”

何殷辞没有说话,只是笑笑。何殷辞不是皇汉,他甚至很讨厌皇汉。但更关键的是,萧白朗和柳正很容易将苏鸣岗误解并类比成当年的汉歼头子或者日本翻译之类的人,这样还能好好干活吗?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0:04 发表了:

其实,苏鸣岗的打算是坐着起威的客船先从巴达维亚先到高雄,再回厦门,而不再去热兰遮城。起威的大帆船,和荷兰人的大船相比并不小,有的甚至要更大一些。而且起威虽然是明国华人的商号,船伙计也都是华人,却通晓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的航路,甚至是起威自己单独开辟的航路,而不用慢悠悠地沿岸行船。

虽然起威的船也到福摩萨,可这几年来,全南洋的华人都知道了,那高雄是属于一个假借大宋名号的夷气颇重的华人政权的。这些华人的大黑船在几年前杀进了料罗湾,用大炮把厦门岛的地皮翻了一遍,还炸死了商盗一体的郑芝龙——提到郑家,就算是荷兰人,也要抖三抖:这是他们联合刘香都不敢轻易攻击的一方豪强。至于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自称“澳洲人”的华人,荷兰人内部的观点是,我们没撤离热兰遮城,说明我们东印度公司坚持了“四个自信”,而全程观摩澳洲人对着郑芝龙砍瓜切菜的刘老香,早就“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苏鸣岗混迹华人与洋人之间,阅历远非常人可比。起威的明皮宋心他是知道的,但相比他熟悉的荷兰人来说,这澳洲人对待他们这些一般意义上的华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既然周围给他推荐起威的华人商课都肯定了起威,那自己完全可以尝试一下。

起威来巴达维亚正是受到了司凯德等人的影响。巴达维亚的华人,最早都是从万丹来的,而起威很早就在对外情报局等部门的帮助下建立了明国和南洋华人聚居区的航线。相比其他民族来说,白人数量太少,有限的数量顶多用来当杏奴,偶尔有一两个白人科学家,才有综合利用的可能。华人和安南的女人,普遍比较勤劳,是在南洋为元老院提供各种原料的主要海外劳动力。而且南洋华人极善行商,只要为他们创造好物质条件,他们就会让财富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博铺、香山澳和珠江口。17世纪的重商主义的进步程度,堪比19世纪的马克思主义对自由资本主义的影响和改造,从这一角度看,为南洋的华人和安南女人提供更好的物质条件,是对外情报局为临高争取更多利益的重要任务。

林佰光和何殷辞坐在船头的小凳上,看着眼前围坐在甲板上玩《抓住那个锦衣卫》的年轻人们。《抓住那个锦衣卫》是完璧书坊出品的桌面游戏,游戏分锦衣卫、干部、公民等身份。公民们要配合干部们揪出所有锦衣卫,而锦衣卫则要想办法隐藏自己来淘汰所有公民或所有干部。干部又分线人、护士、警察、军人和残疾人等,各自有不同的能力,比如线人每晚可以知道一个人是不是锦衣卫,护士的澳洲神药和澳洲剧毒可以救人或者杀人、军人死前可以开枪从而淘汰一个玩家等等。从传播效果看,《锦衣卫》已经成了澳洲文化输出的重要手段之一。

“何殷辞,我们不去热兰遮城了,苏鸣岗就在高雄。”

“为什么?”终于轮到何殷辞大吃一惊了。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0:20 发表了:

何殷辞刚问出这个“为什么”,就不想再问下去了。

不用说,巴达维亚站的同志的情报配合大图书馆的资料,对外情报局的元老很容易了解到这一点。

“不过我跟你说句实话,我也是刚知道他苏鸣岗在高雄。要不是你说去热兰遮城,我都想不起有这档子事儿。他司凯德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林佰光解释道。

“好吧,咱们还省事儿了。也多亏老哥提醒啦!”何殷辞顿时觉得,还是对外情报局靠谱。元老院的体制有各种毛病,元老们也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恶趣味,不过好在澳宋这棵树就算长得不能再歪,他也注定是要成为本时空灌木林中唯一的苍天大树,在树下乘凉还不是易如反掌嘛。

苏鸣岗和一两个随从在高雄港的起威栈桥恋恋不舍地下了船。年近花甲的他从未发现海上航行可以如此惬意,当然,也只有他这种人买得起头等舱的船票,不过据随从们说,起威的船上为平头百姓准备的普通舱室也是干净整洁,食物味道也不赖,人们观海景,围坐嬉戏,好一派祥和景象。

“南洋的海盗们,要么被澳洲人打败,要么成为了守规矩的澳洲人。这澳洲人的地盘,看来是规矩严明,物产丰盛啊。”

“老爷所言甚是。”随从附和到。

“据说这船要靠在福摩萨的一个叫做高雄的港口,你说我们要不要在其中游历一番,或者去荷兰人的热兰遮城?”

“回老爷,在下看来,这高雄的西洋景,比真正的洋人的东西,那是新鲜得多,值得一看。”

“愿闻其详。”

“想必老爷也知道,这起威的客船和澳洲人的关系。我刚在船上看到了被澳洲人唤作“宣传单”或者“广告”的布告,说的是高雄的各种情况,事无巨细,有些事情简直前所未闻。”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1:03 发表了:

随从林杉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咱们这一下船啊,就有一种唤作“三路”的牛车可以去乘,但这牛车不是专门接咱们的,和客船一样,只要给了钱买了车票谁都可以去乘。”

“这乘车票钱几何呀?”

“车票价格低贱之极,几文钱而已,土里刨食的穷苦老农都能每每乘车代步。而且牛车行车还算快捷省时,从这海港到山脚的土人新村和土人集市也就半个时辰。土人和农民常带着货担来海港贩运货物。”

“这牛要吃草,澳式大牛车想必也不便宜,可车票却如此低贱,这生意可有赚头?”

“回老爷,听船上常来澳洲人地盘的海商说,这牛车的生意是澳洲人官办的,不为了赚钱,只为路人行个腿脚方便,让高雄城里的百姓常来常往,互通有无。”

“官办?看来这澳洲人还颇有慈悲之心。”

“海商还说过,澳洲人最爱“官办”。国计民生,官办生意无所不尽其极。一为把控财源,二为削富济贫。虽为削富,但澳洲常有富商巨贾,中人之家为主。”

“历来官办的背后都是贪官污吏,百姓赋税累重,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我看这澳洲人治下的百姓,也是万税万税万万税。”

“回老爷,小的以为,老爷的定论有失偏颇。”

“何以见得?”

“小的刚才为老爷讲澳洲风土人情,也曾说过澳洲多富商巨贾和中人之家。如果说澳洲人的赋税极重的话,那澳洲百姓在明国或者巴达维亚,岂不是个个都是富甲一方了?”

“此话甚是有理。我也曾听说南海穷苦百姓多投靠澳洲人,想必澳洲人是轻赋税,重民生。”

“小的还有一事要讲。这船上的海商中,有一些原是自己有海船的,可是只能沿岸经商。澳洲人肃清南洋后,也收一些名目的税款,可是数额相对之前海盗和官府的两头压榨而言真是轻微得多。后来有起威商号的船代办南洋的大宗货运,他们一算,旅途费用比自己开船还要低一些。在东印度、吕宋、福摩萨、安南、暹罗和大明之间互通有无的利润,使得敢于跟着澳洲人和起威闯南洋的海商们很是赚下了一份家业。”

“林杉你以为,此事有何可考之处?”

“回老爷,小的以为,澳洲人所治之处,赋税相对而言非常轻微,相反,人人却是收入丰厚。”

“为何偏偏从不知何处冒出来的澳洲人能有如此陶朱之才能?”苏鸣岗终于问出了类似所有当时对澳洲人有所了解的大V都会问的这个问题。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1:38 发表了:

“小的以为,说澳洲人有陶朱之才的,老爷您虽然不是第一个,但其他人也绝少下如此评价。船上有通澳学的海商,说他儿子在临高读澳学,还是个澳洲秀才,他看儿子的澳学书,弄了个半懂不懂,问他儿子书上说的是啥,这儿子也是学的太多,就跟他爹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走了。”

“那人都说了啥?”苏鸣岗的好奇心是很强的。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林杉是个读书人,那个海商却只是识字,所以海商还只能提供模糊的记忆时,林杉都猜到了他要说的话。

“我听说的澳洲人更像墨子,以百工为先,为什么这人说的是荀子呢?”

林杉耸了耸肩:“小的以为,还是等靠岸下船,眼见为实的好。”

这段对话,直到苏鸣岗上岸时,还在他脑海中循环着。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1:58 发表了:

“老林,等我们到了巴达维亚,我就要在那里开榨坊。”

摇摇晃晃的起威客船,船头上还是这两个人。不一样的是,大船已经挂上了拖轮。

“你也眼馋广雷系的产业,想要另起炉灶?”

“不是。咱们的油脂,太依赖于野生椰子了。巴达维亚的油棕可多得是。另外,为了上等的机油,我们还得尽快组织捕鲸。矿物机油的性能实在是太差了。”

“所以为了这么点事儿就来做苏鸣岗的工作?”林佰光并不能理解何殷辞的逻辑。

“不,我还要在巴达维亚建奇观。”

要说奇观,那些蒸汽吊车固然不能算。奇观必须是要和原始崇拜结合在一起的。从这个角度上说,澳宋帝国的第一奇观,是高雄的利时钟楼。

由蒸汽动力驱动的利时钟楼为帝国、起威和大波提供本位面最精确的授时服务,还为农业生产提供最精确的季候参考。这使得人地矛盾几乎没有的台湾吸引了大量的自发移民,甚至有不少临高、三亚、琼州和广州的归化民自发迁居到了高雄。在这些人的帮助下,以南海国营农场为主导的高雄农业规模迅速扩张,生产质量也是稳步提升,同时,高雄市区和港区还建设了不少轻工业,不仅供给本地,还能反哺临高。

利时钟楼是高雄市区的市中心,距离钟楼最近的一座大厅就是寺庙了。这里最早只是戴道长划定的一个天后宫,毕竟妈祖和钟楼放在一起说得过去。在难民土著涌入临高之后,这座天后宫演变成了这副模样:正殿左边是伏羲、神农、黄帝,右边是龙王和妈祖,正中间拜的不是别的,正是澳洲神钟。相传,澳洲神钟是天上的神,他们既负责给船只带路,保证船只平安;又负责指导农业生产,保证庄稼丰收。至于这澳学,就是通神的语言,懂得澳学就是懂得神仙说的话。

这就是民间信仰的作用,宗教口没有特意阻碍这种原始信仰,只是配合警察部门进行正常的监控,以防别有用心的人控制了民间信仰。说到底,这种类似于程序猿跪拜服务器或者“索尼大法好”之类的信仰没有任何缺陷,有时甚至能促进澳学的普及,提高民众的科学素养;另一方面,民众的科学素养的提高,与这类原始信仰之间并不冲突,只是人们对“澳洲神钟”的理解更进一步了。

在巴达维亚建立奇观,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如果要建立榨坊,最靠谱的动力源还是蒸汽动力。蒸汽机有个问题,容易惊动荷兰人。如果将其包装成人畜无害的原始信仰,荷兰人对此的戒心就会小很多,毕竟他们荷兰人不都是教徒。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2:16 发表了:

“要建一个什么样的奇观呢,你还得用上蒸汽机作为你这个奇观的法器,小心奇观误国啊。”

何殷辞虽然这么想着,但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想法。

“我看,要不就还给荷兰人修个蒸汽钟楼得了。荷兰人估计巴不得有个好看一些的大钟楼作为巴达维亚乃至东印度公司的地标呢。”

“你觉得企划院干吗?”林佰光白了他一眼。

“依着企划院的意思,咱顶多开水力榨坊。”何殷辞叹了口气。

穿越位面的芝里翁河,作为雅加达的重要泄洪渠道,有50米宽,水流倒也足够榨坊运转。

“你一说水力榨坊我想起来了,不用事事求企划院啊。”

下了船之后,两位元老很容易从起威的乘客名单里找到了苏鸣岗,并打听到了去向——乘公共牛车3路去了钟楼。两人便乘上高雄港为元老专门预备的四轮马车,去追公共牛车去了。

“你刚说‘不用事事求着企划院’是什么意思啊?”马车上,林佰光问何殷辞。

林佰光甚至还不知道,被高雄民营工商业协会决定,几百个从业者一致通过的高雄民营工商业协会新任会长姜则旻,有一个元老认证的木器厂。

姜则旻生于扬州经商世家,从小便好数理机巧,青年时曾到上海县徐光启家拜师游学多年,后来从事多种工商业,并发家致富,最终移民高雄。据说,临高警察中的浙江人姜结实,和姜则旻是远房亲戚。

姜记木器不同于以往的木匠,他们的工具专业,很多是模仿临高木器厂的风格,因此产品不仅产量大,做工还相对精良,尺寸误差相对较小。

姜则旻不仅有生产板方材的能力,还能生产大型的木质结构。据说他们设计制造的大型木制帐篷架,已经被对外贸易部看中,并投资加入了项目。在东南亚走殖民地路线时,帐篷可以提供足够的避雨效果,而保温则不是首要考虑因素,因此对外招商局对这种快速住宅青睐有加。

何殷辞所说的“不求企划院”,实际上就是让姜则旻出马,来做这个特大号的水车。

“我还是建议你找你的亲密战友常师德,问问有没有富余的蒸汽机。”林佰光对水力榨坊表示了他的担心。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2:35 发表了:

对于林佰光的担心,何殷辞一言不发,他心里自然有数,临行前他专门找龙奢兰给他算过帐,至于算的是什么,现在当然只有何殷辞自己知道。

“前面的三路公共牛车,请尽快靠边停下!请乘客们保持安静!”驾驶四轮马车的高雄宪兵队元老临时卫兵向前面的牛车高声喊话。

牛车驾驶员迅速从容地把牛车停到了路边,售票员也熟练地组织好了乘客纪律,只是由于游客比例大,这个过程比一般情况下用时更长一些。

“报告卫兵同志,本车次可以随时接受检查。”

“感谢同志配合!”卫兵敬礼后转身向乘客们喊到:“请苏鸣岗先生和陪同者跟我们来一下!”

苏鸣岗的大名在巴达维亚华人圈里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总督科恩的密友,华人的利益代言人,苏鸣岗在巴达维亚的华人之中地位很高,口碑也非常好。这趟车上的游客也多是南洋华商和巴达维亚华侨,对卫兵的这一行为自然是不能接受。

“苏老爷怎么了?你们澳洲人要干什么?”“你们髡贼要敢对不起苏老爷,我跟你们拼命!”

“请苏鸣岗先生来一趟是首长同志,也就是你们所谓的真髡的命令,我们这是奉公办事,请各位配合。”

“真髡”二字在南洋还是非常有影响力的,这两个字对于南洋华人的含义,有一个从“又一窝海盗”转变为“妈祖在世”的过程。

苏鸣岗在林杉的搀扶之下,不紧不慢地下了牛车,又被请进了四轮马车。

“卫兵同志,我们接下来去姜记木器厂。”林佰光从车厢里对卫兵说到。

进了车厢,苏鸣岗便看见了两位澳洲老爷。“苏鸣岗见过二位。不知二位贵姓?”

“免礼免礼。苏先生,此程可否是要回到厦门,而途中见闻奇异,才在高雄逗留?”何殷辞也跟林佰光学了不少东西,给土著布置任务,就得先吓唬吓唬他们,这“读心术”和“预言术”就是最常用的手段。

“二位爷所言极是!”苏鸣岗确实吓了一跳。

“依我看,厦门啊您就别去了,我们前几年刚炮轰过那儿,厦门岛都快被我们炸没了,一片废墟回去干什么对不对。”林佰光把话接了回来。

“这次找您来,主要是主要是请您回到巴达维亚,继续做您的华人甲必丹,再帮我们做一些事情。如果没有我们,您现在应该在热兰遮城等着回厦门,结果滞留了三年,又回到巴达维亚,官复原职,又过了五年,您就因为一场大病客死南洋了。哦对了,您死的那年,建奴会入关,崇祯会在北海的一棵歪脖子树上上吊自杀。当然了,我们一来,会让您多活一些时间的。”

这几句话让苏鸣岗彻底呆住了。林杉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无论事实如何,这髡贼说的确实像那么一回事儿。

“哦对了,苏先生,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林佰光,他是何殷辞。”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2:52 发表了:

苏鸣岗和林杉在马车上呆坐着,也不知道真髡要拿他怎么着,就算是要他去死,他也只能坐以待毙——他一个巴达维亚前华人甲必丹再厉害,还能闹得过卫兵们锃光瓦亮的铳剑吗?

马车来到姜记木器厂的时候,姜则旻正在指导工人们使用他开发的澳式木工机床制造澳洲规格的木型材和各式零件。在姜则旻看来,澳洲人的百工之术远远超过自己的理解,但自幼学习的数理机巧和自然之理,却又是澳洲人所极力推崇的。而且从现在他所接触过的澳学看来,无论是数理自然、百工之术还是治世之学,都和自己的皮毛见解不谋而合,只是澳学更进一步,不,是更进多步,而常人不可及也。

林佰光也很少见过对元老身份不感冒的归化民,只是因为旧世界的人人平等观念深入人心,元老们从不怪罪归化民,甚至心里一点儿也不生气。

何殷辞则下车一溜烟跑到厂房里去找人了:“姜老先生在吗?”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3:09 发表了:

姜记木器厂的招待室里,两位元老、姜则旻和苏鸣岗围坐在圆茶几四周。姜则旻吩咐了内人汪晔屛为客人倒茶。

何殷辞先为二位布置了任务。

“苏先生,我们刚才也说了,我们请您回到巴达维亚继续担任华人甲必丹,是想让您帮助我们做几件事情,这第一件事,便是让您组织更多华人来巴达维亚或者是垄川和泗水,并不再种稻,而是改种甘蔗,或者油棕。”

“二位澳洲老爷,这可就难办了。且不说不种稻米就没有粮食,我们巴达维亚尚无华人从事榨糖和榨油。如果只是供各家自用的话,巴达维亚的野生椰子和油棕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就是巴达维亚的人每天用油洗澡,应该都是足够的。”

何殷辞本想白他一眼,可再怎么说,对面也是二位长者,尊老爱幼在旧时空也是基本道德。“粮食问题,自然是不用苏先生来操心,我自会让起威从广里和济州调运足够的粮食来。这榨坊的事儿便是第二个要劳烦您的事儿了。”

“请讲。”

说着,何殷辞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叠得很厚的机械草图。林佰光一看图就明白了,何殷辞这“大号水车”有问题。

“你这图纸不是水力设备吧?”

“这就劳烦姜老先生去设计具体细节了。”何殷辞故意不紧不慢地说,“这第二件事,就是让苏老先生给我们一个南洋华侨匠人的身份,到巴达维亚开榨坊,并且先购买五百个左右的南洋土人奴隶。”

何殷辞这图纸上其实是一个基于人力机的工厂总能源系统。虽然一个人骑自行车时一般只能发挥几十到一百瓦左右的功率,但一个成年人的最大输出功率可以达到一匹马力,也就是735瓦,持续输出功率可以算半个马力,而为奴隶设计的十六小时工作制,意味着每个奴隶平均每天输出的功率为245瓦,那么,每天要保持输出功率达到100千瓦的话,就需要408个奴隶。这套人力机类似于若干个串联推磨,有大直径的推力轴承来支撑,关键是推磨本身还有很大的转动惯量,可以吸收很大的输入输出变化冲击。在连接到天轴进行输出时,使用了很多十字轴万向节来代替锥齿轮。最后只有很少的低速重载锥齿轮需要机械厂生产,这样就可以通过放大尺寸来增加可靠性。至于各种细长轴,姜记木器厂出品的木轴已经经受住了考验:姜记木器厂所在的高雄混合工业区使用了他们生产的木制天轴,可靠性非常不错,而工业区公用的总原动机,就是人力机——台湾土人战俘就是奴隶的来源,只是因为奴隶来源吃紧,而役畜仍然不够用,才调整了奴隶的生存条件,保证了可持续使用——企划院对民营经济使用蒸汽机一事始终不予批准,至于民用工业电气化——何殷辞现在大费周章地进行攻略,目的之一便在于此。

何殷辞还在这套设备里加入了高雄工业区刚刚试验的新技术——液压离合器式机械调速器。在天轴和原动机之间设计了一个离心调速器和齿轮油泵。当转速高于离心调速器的设定值时,离心调速器的钢丝拉动阀门,离合器进入摩擦状态甚至断开,天轴逐渐失去动力并减速,直到离心调速器防松,钢丝失去拉力,离合器再次接合。因为原动机是人力机,储备功率低,而且故意设计得转动惯量巨大,提速缓慢,因此超速时离合器摩擦的机会不多,发热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粮食问题,何殷辞交代过宋冰莹,把方卞勉他们的所有玉米利用起威在当地操作出的粮食高价位在茂名和吴川都兑换成甘蔗和花生,再到常师德那里优先压榨,最后去企划院兑换成便宜实惠的济州土豆。这些土豆以比较优惠的兑换比例还给方卞勉他们,保证他们不会因为粮食种类问题而受亏损。实际上何殷辞保证了农业公司的工人们相当的利益:用方卞勉的实验结果是,这些土豆用来养鸡养羊的话,大概可以产出比之前用稻米和杂草喂养多一倍的肉蛋奶。配合何殷辞推广的秸秆综合利用,用霍退昌的话来说,就是“澳洲人把我们的粗粮抢走,我们只能吃烤肉了。”

剩下的土豆,主要就是高雄工业区和巴达维亚榨坊的燃料了——土豆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矿物质,既是蔬菜又是主粮,和香蕉相比又具有储存方便、烹饪手段多样的优点。考虑到奴隶的体能消耗,产出的糖、棕榈油和椰子油将会分出一些作为人力机的燃料——比例很少,但效果显著,旧时空里改革开放后人均粮食消耗急剧下降,就是因为副食供应提高,饮食结构趋于合理,实际上极大地提高了农业在维持人口增长方面的效率。这一点在穿越位面的实验中也有体现:陈思根为田独奴隶矿场不断改写的燃料结构表,在充分利用企划院的多余低价物资的情况下,保证了奴隶的营养均衡,极大地降低了死亡率,还提高了矿场的产量。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巴达维亚的华人,甚至包括垄川和泗水的华人,他们的粮食从哪里来?

何殷辞和林佰光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考虑到了同一个问题,答案也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了:

“日惹!”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3:27 发表了:

回到奴隶问题上,其实何殷辞和林佰光都是奴隶的同情者,用何殷辞自己的话来讲,他甚至质疑人类中心主义。但考虑到田独矿场元老院随意虐待奴隶的情况,何殷辞在行动上采取了不完全否定奴隶制度价值的态度解决生产问题。只不过,何殷辞事后坚称,他一直为奴隶创造接近资本主义制度的工作条件。

这日惹,在今日是以婆罗浮屠而出名的。在中爪哇南部,曾经有一个古老的农业——宗教政权,叫夏连特拉。严格意义上说,夏连特拉是一个沿海的内陆政权,主要原因是夏连特拉在中爪哇南部,不在主要国际海岸线上,在欧洲人对巽他群岛南方海域展开探索之前,日惹海域是没有航行记录的。至于陆地连接,爪哇岛面积并不算小,岛中央又有活火山山脉分割各个国家,这使得日惹即使在17世纪时爪哇岛上的统一穆斯林国家中也显得相对奇葩。而日惹的活火山中又日常喷射出非常肥沃的矿物质,夏连特拉便在天然金坷垃的加成下种四季稻,粮食和人口都有相当富余,这才能支持起婆罗浮屠这种相当庞大的工程的建设。

何殷辞就是要在三宝垄、泗水和巴达维亚的华人穆斯林和佛教徒水手的帮助下,建立从巴达维亚或者泗水到日惹的航线,获取充足的粮食以支持巴达维亚经济作物的生产。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3:44 发表了:

何殷辞和林佰光又嘱咐了几句,就送苏鸣岗就走了——元老在绿区的活动,照例是有郑宝总局的卫兵跟随的。他们混在元老卫兵站里的队伍之中,总是能领到任务的——比如带着苏鸣岗和林杉去政审一下。

何殷辞当然是不怕午木知道他的行动的——除了茂名矿场上盖的玉米地,何殷辞没做任何有违元老院大会约法之事,就算赵曼熊查到了茂名,方卞勉和霍退昌也是巴不得说自己当年是自愿的——毕竟,何殷辞指示过宋冰莹,把员工工资发放到位,而谁会跟凭空多出来还砸到自己脑袋上的钱过不去呢?

在姜记木器厂里随便看了看之后,姜则旻请二位吃了顿家宴——一顿淮扬风味和西式风味结合的创意晚餐。姜则旻作为徐光启的学生的时候,去过许多泰西国度的地盘,积累了丰富的人生经验,当然,也包括美食经历。

“姜老先生,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的口味呢?”何殷辞流着口水说。

“别看你是澳洲人,你们毕竟还是年轻人,有时略显幼稚。在这方面,你们还是要学习一个,知道吧?”

那一副澳宋干部款式玳瑁框眼镜上,反射着智慧的光芒。

深夜,高雄港国民兵与卫兵队大营,何殷辞把林佰光叫了出来。

“小何,政审结果总不能大半夜出来吧,你大半夜叫我也总不能是叫我上船回临高吧?”林佰光已经尽力抑制自己的起床气了。

“我在靶场等你,你最好快点。”

何殷辞这是要让林佰光看机械口那些真铁师的新产品。这批新产品里,首先就包括了15发容量的漏夹短铁。

“说是漏夹,其实就是把转轮短铁的转轮弹仓换成了单排的直线弹仓。为了控制漏夹长度,口径减小到了7mm,弹重也减轻了一些。尽管转轮结构的膛压不高,真铁师们仍然做到了改型短铁的膛压不低于原来的转轮短铁,并通过在子药中添加了一些简单的减速成分降低了燃烧速度,防止膛压升高过快。除此之外,膛线缠距缩短,铁管长度增长。”说着,何殷辞把一把新型短铁放到了林佰光手里,“打一发试试?”

林佰光拿着真铁,借着微弱的煤气路灯灯光仔细查看新型短铁:铁尾预留了铁托安装位,照门和准星移到了铁管左上侧,以避让向上动作的漏夹,然而漏夹可以被旋转到平放,看来竖放漏夹只是为了短铁的便捷性。

他把漏夹放平,举起真铁,靠着铁管正上方的照门和准星随便瞄了一下,缓慢扣下了扳机。

漏夹先是平移了一小段,随后便是一声清脆的铁声,从铁尾冒出了少量淡淡的白烟,而从真铁口则飞出了一道亮光,击中了南洋长铁的射击标靶。

林佰光惊诧于新式短铁平直的弹道,更讶异于那道曳光。

“机械口好不容易申请到的白磷,被他们拿走不少,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获得立项机会,才在元老面前用曳光装比,以表现优异的弹道性能。当然,铁口动能其实是更低了,不过米尼长铁和南洋长铁的铅锡弹头本来也不具备很好的侵彻力——太软了。”

林佰光这才明白过来,何殷辞这是想给对外情报局换装。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4:24 发表了:

林佰光没有说话,默默地开着枪,第二发不是曳光弹,他只能凭感觉去打,只是,他还没打到第三发的时候,何殷辞就拿出了新的大杀器,哒哒哒地开火打起来了。

林佰光揉了揉眼睛,他没看错,何殷辞确实拿的是快铁,而且和旧时空的快铁长相大相径庭,硬要说的话,这更像是旧时空的通用快铁,只不过动静要温柔小气得多。

机械口真铁师们搞出的这种中二的产品,实际上还是企划院逼的。他们在不使用弹壳的情况下,用链式的柔性漏夹代替了转轮弹仓,并且自己设计了马克沁原理的自动机。当射击时,自动机前端伸出的圆台型结构和柔性漏夹的每个弹管尾端内部的短锥面紧密配合,使得漏气现象仅仅发生在弹管前端,少量提高了膛压。最开始他们仍然只敢用磷青铜弹簧做自动机的回复力,后来林深河直接为自动机设计了一个快拆结构,弹簧的材料也就被改成了熟铁丝,打废了就换,没得还就当半自动或者栓动长铁去打——转轮短铁的双动设计被保留了下来。以真铁师们自己的测试,一串漏夹是一百发,他们以短点射为主,长点射较少的工况进行测试,十串漏夹的射击之中,熟铁丝弹簧并没有损坏或是造成快铁的故障。

“可是不用弹壳就做出来的快铁,要是能赶上旧时空的真铁,那当初发明弹壳是为何呢?”林佰光虽然困意全无,但仍然表示了担忧。

“这哪能和旧时空比啊?这玩意儿充其量也就是个短快铁,威力比旧时空的短快铁还小一些,打本时空的甲胄骑兵是肯定不行的。但在较近的距离对付裸奔的饥民、野人和一些缺乏保护的马匹,是米尼步枪的很好的补充。”

“野人?你说的是巴达维亚榨坊的五百奴隶吗?”

实际上,爪哇岛的封建文明史非常长,南洋奴隶还真不算是野人。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5:41 发表了:

何殷辞没说话,更换了手头的长铳短铁,继续砰砰砰起来。这回换的是一个转轮防爆铁。

“比警察和国民军的双管怎么样?”林佰光漫不经心地问,反正他对这些过渡武器实在是没什么信心。

“咱们现在生产的所有后装枪,都有不同情况的漏气现象,所以说,这个防爆相比于双管,不会差太多,而且还用了类似前面快铁使用的后端闭气结构,扳机和转轮分动,还是能维持原来的威力的。”何殷辞打了八法,拆下了转轮,“火力持续性提高不少,而且可以换转轮,转轮也做了一些轻量化设计,方便战斗时准备多个转轮。”

“那那个更大一圈的呢?”林佰光没等何殷辞去说,便继续问了下去。

“转轮榴弹发射器,其实就是放大版的分动转轮手枪,也有单发后装版的,和哈奇开斯的弹药通用。”真铁师们对那个相对沉重然而只具备旧时空短突级别火力的武器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他们想的还是争四保三的方法来曲线救铁。为此,真铁师们真正自制的看家设备是40毫米的中国湖,弹壳是车制的铁壳,又镀了铜。由于射击次数不多,频率不高,他们直接用粗铁丝做寿命测试就很容易地达到了预期寿命。然而由于企划院不可能建立更复杂的弹药规格体系,他们才只好出此下策。只是,他们把30mm中国湖的项目延后了——真铁师们心里还是清楚卷制弹壳的抽壳性能的,玩火容易自焚。

“合着你大半夜叫我起来就是让我看你放枪?”林佰光有点上火了。

“哪能啊,我再最后给你看一样宝贝,看完了就去睡觉。”何殷辞耐心地说完这句话,抱起了一台圆滚滚的小机器,放在平整的桌面上,使劲拽了一下启动绳。那机器便喷着青烟,快速转了起来,并产生了高频的刮擦噪音。

“机械口的新产品,完全自己设计制造的汽油机。”

这是一台旋转活塞发动机,没有凸轮,没有气门,更没有弹簧,闭气和换气全靠汽缸摆线柱形内壁上两个大直径的气孔。勒洛三角形汽缸的转速是动力输出轴转速的三分之一,使得其具有不错的高速性能。在旧时空,其主要问题是汽缸内壁的磨损和耗油量。和二冲程汽油机相似的是,由于没有油底壳,燃料里需要添加机油,保证发动机的润滑,因此其不光汽油消耗快,机油消耗也非常快。但由于没有高性能弹簧这种不能自制的易损件,不能生产需要单向阀的二冲程发动机,机械口才决定,通过寿命更不好说的旋转活塞发动机来试手内燃机。在旧时空,这种发动机一般是摩托车发动机或者载重电动自行车的apu,还可以做油气管道的动力和泵机,当然也是非常不错的航空动力源。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5:59 发表了:

“机械口的那帮人用这个新玩具把那个四旋翼改成了油动变距,暂时不用怕电池的寿命问题了。就是——”何殷辞拿了个长音。

“就是什么啊?”林佰光急切地问。在对外情报局挂职的林佰光,对四旋翼飞行器的延寿问题还是十分敏感的——这个东西放在旧时空也算是这一方面的神器了。

“就是有一样,可靠性的问题。他们现在对这个四旋翼的信心,也就仅仅是在自己的厂子里飞一飞。而且整个油动轴传动系统的锥齿轮和新的变距桨,都是用管制铝制造的,尤其是螺旋桨,动用了他们带得最少的碳纤维布和相应的树脂,管制物资也不能支持他们再做更多的备件,为此他们不得不在可靠性方面对螺旋桨采用无限寿命设计,以尽量延寿。”

“按说铝合金在电解铝之后直接就能拿感应炉做出来,为什么不用铝合金呢,反正十年左右的时间应该可以搞出铝合金。”林佰光不解。

“据那群蒸朋党说,十年之内弄出来的铝都太贵,因为发电量不够。而且,我总觉得咱自己做出来的铝合金性能比旧时空最常见的不达标的6063t5铝合金次品还要差一大截,至于飞行器要用的7075铝,更是不敢想。”何殷辞同样表示惋惜。作为旧时空较早接触四旋翼飞行器组装的一批学生,他对这些是很有感情的。

两位元老所在的这个靶场,建设在高雄港海边。这个半岛原本是作为高雄监狱的第一候选地址,原因是三面环海,而且没有泅渡条件——最开始是因为海军巡逻船总在这一带海域总发现有疑似各路细作的溺水尸体才注意到这个半岛周围的水文情况复杂的。后来,元老招待所和卫兵队驻扎在这里,也是考虑到安全问题——监狱和庇护所在某些方面要求还是很相似的。

李恩所在的班组作为今夜卫兵营第一碉楼的值班小组,正在第一碉楼里驻扎警戒。他们能远远地看到和听到射击场里元老们射击和枪声。对他们来说,这枪声就像是胜利的号角,只需一枪,

米尼步枪可以远远地把敢于面对他们的骑兵打个人仰马翻,就算是大炮的炮手,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能安全地开出一炮。

只是,在枪声远远地响着的时候,两声近得多的枪声从完全相反的方向响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砖块被击碎的声音。

碉楼收到了攻击,而且更明显的是,这个攻击距离和枪声,都是典型的南洋步枪的声音,这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还活着这一事实——如果对方使用米尼枪的话,碉楼里点着煤气灯,人影清清楚楚,自己这些兄弟们简直是活靶子。

汽笛警报立刻就响了起来。

“警卫班班长李恩报告,第一碉楼遭到不明身份人员进攻,对方可能装备南洋步枪,请求支援!”

很快,反击和追击的命令就下来了。一个班徒步追击,两个班乘四轮马车沿干道包抄,一个班骑马追击。同时,士兵们都得到了转轮手枪作为支援武器,在小巷里,六星连珠铳有效补充米尼枪和刺刀的覆盖距离间隙。

可是,追击队很快就遭受了损失:尽管在城里的行动中,所有士兵都时刻注意街边楼上窗口和房顶的动向,然而骑兵组和一个马车组还是各有一匹马因为街边楼房里南洋步枪手的伏击而中弹倒下。马车组因此不得不改为优先徒步追击楼上的伏击者。

李恩在第一碉楼组织本班对疑似袭击者的几个射击位进行了一轮还击之后,便让追击队进行后续任务了。由于追击队受到了损失,李恩在了解大概情况后,便指挥通信兵对城中其他塔楼打灯号,以请求支援,拦截袭击者和同伙。毕竟,他们还是要坚守卫兵营的,毕竟就算抓不到袭击者,这个结果总没有失去首长那么严重。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6:22 发表了:

可是李恩想得太简单了。

从第一碉楼受袭击判断出来的两名南洋步枪手袭击者,以及后续伏击追击队的两名南洋步枪手袭击者,这就说明袭击者至少有四个人,而且袭击者是在全城城逃窜,同时还搞伏击,要想实施有效抓捕,就势必要投入更多兵力。

归化民指挥官很快就做出了反映:城内各国民军碉楼都收到灯号,派兵堵截袭击者可能的逃窜方向,同时也指派电报员发报到临高,报告目前高雄受袭击的情况。很快,临高方面就回电了,内容上除了要求保护元老安全以外,还提到了抓捕要求——至少活捉三人,获取并保护其余所有尸体。

李恩作为第一碉楼派出堵截的卫兵小队指挥官,在国民军接管碉楼时,命令手下主要以短铁和双管霰弹作为此次抓捕的武装,然后便迅速出击了。

可是当他们前出也就一千米的距离时,一个黑影从干路左侧的小巷冲出来,并飞出黑黢黢的一团,上面还冒着火星。那一团东西摔在卫兵小队眼前,便是一阵碎裂的声音。

“不好!”有卫兵大叫,所有卫兵本能地卧倒以保护自己。

这飞出来的东西,便是陶瓷炸弹,内装黑药,插火绳,外面再包一层厚纤维,比如厚纸、棉花或者破布,算是当时的一种土制武器。爆炸时瓷片纷飞,所幸没有卫兵受伤,只是那黑影钻进右边的小巷里,已经快跑远了。

“所有人,迅速配合其他单位组成包围圈,快!”李恩扔下命令之后便抄起霰弹枪进了小巷子。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6:44 发表了:

“砰!”冲进小巷之后,李恩边跑边瞄准,果断地开了一枪,然而并没能打中那黑影。黑影并不减速,左拐右拐辗转腾挪,就是不肯停下。

“砰!”李恩又是边跑边射的一枪,那黑影向左一闪,脚步声好像停了下来。

“我这次打中了吗?”李恩没听到摔倒与呻吟的声音,顿时起了疑心。他扔下打空的双管霰弹,抄起短铁蹲在了墙角,等待对面的动静。

从这黑影刚才逃窜时的一系列动作的影子来看,他仍然背着南阳式长铁。在这个距离上,南洋式长铁的还击效果不赖,李恩手持快发短铁,却未必能占到多少便宜;要是再凑近一些的话,考虑到袭击者借助黑暗进行掩护,李恩自身极有可能被刺刀威胁从而陷入一对一的近战:这并非是李恩这些卫兵出身的人的短板,相反,他们相对于伏波军中的一般士兵,更长于格斗与械斗。只是,对伏波军而言,短兵相接也算是用自己的短板和敌人最擅长的技能进行直接对比了——尽管澳宋军队在与各种敌人的近战当中仍然占据上风。

沈易峰在逃窜中消耗了不少体力,和轮班追逐它的卫兵的耐力可没法比。尽管沈易峰在高雄已经生活多年,吃穿用度都说得上是安然无忧,体力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但夜里总睡不着。明明自己潜伏在高雄这么多年,对澳宋却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也许还是因为至亲被软禁的原因吧。

要说明国,沈易峰自然也是没什么感情的。对他来说,明国仅仅是个发号施令的主人,“我把高雄破坏了,你就放了我全家”。

然而这一刻,他却深深地感到了绝望。按这个速度下去突围,如果策应者没策应好,自己就交代在这包围圈里了,到时候可就是什么都没了。无论是想要家里人活下来,还是自己一个人苟且着,现在看来,也只有先解决后面的这一个追兵这一个选项了了。那么,身后的追兵,才是决胜所在!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7:04 发表了:

在大明东南沿海地区传播开的新书《髡事指录集注》里,对髡人的火器也做过一些描述,介绍最为详细的,莫过于髡人四处贩卖的鸟铳了。

“髡人制贩之火器,为一鸟铳,谓之曰‘步枪’。枪者,铳也;步枪者,徒行士卒所持之铳也。此火器通体幽蓝,长不过五尺,径两指有余,士卒负之疾行,来去自如。其子药机巧,尽在一铜片,谓之曰‘火帽’。火帽者,发火之机关也。髡人鸟铳无绳无门,仅一扳手,扣之则发,越数十丈而中的。此铳可配铳剑,共长六尺有七,伤及数丈,而所向披靡。至于髡人之宝器,曰六星连珠手铳,威震不过二十丈耳。”

在沈易峰的视角看来,那假髡士卒丢掉了鸟枪,躲在了墙角后面,是为自己在暗,对方在明。《髡事指录集注》新汇总的内容也说了,髡人并非不善短兵相接,只是髡人胆小惜命,所以远远地放鸟铳。

沈易峰背负的鸟铳,在这个距离反倒还能助他一战:简单一想都应该明白,那个假髡手里应该有那六星连珠铳,虽然噼噼啪啪气势十足,铳子却是上下翻飞,并非完全指哪儿打哪儿。而这长长的鸟铳,却至少是百步穿杨,而且力道十足,可以还击一发。至于说铳剑,只要找机会冲过这十来丈地,定能把那假髡捅成马蜂窝。要说这髡人的百工是真不赖,沈易峰倒是一直大方地承认这一点。

李恩朝可疑墙角试探性地射击了一发,可是很快就吃到了南洋式步枪的一发还击。尽管按照训练和作战要求,李恩左半身完全卡在墙角里,整个人几乎无法被命中,然而人还是会下意识地进行自我保护。

沈易峰打了一发鸟铳之后,也赶忙缩了回来,只听得对面墙角连发三子,打得墙体是尘土飞扬。沈易峰趁这功夫倒是准备好了这手中飞雷,用火折子点上了火。这飞雷也是髡人的想法,用硬壳包裹火药投掷飞出,爆炸后碎片伤人。尽管这飞雷不如髡人自己的那么方便使用还威力十足,但好歹动静够大,震慑髡贼颇有效果。

李恩在对方还击后躲在墙角里连发三枪进行压制,倒是打得还算准。却见对面扔来一个陶瓷炸弹,只是扔的时候导火线已经不够长,投掷距离也不够选,落在小巷子的地上就直接炸开了,并未波及李恩的墙角后面。但无论如何,李恩还是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步。

此时的沈易峰则是突然双目圆睁,两眼放光——“砰砰”两响过后,那假髡的六星连珠铳便是六子尽发。这六星连珠铳虽然可以连珠发火,但填入子药的过程就费时费力了,这正是沈易峰用铳剑刺穿那假髡的最佳时机!

沈易峰从墙角迅速跳出来,双手紧攥鸟铳,使铳剑尖端向前,大步流星地向对面的墙角奔去:“髡贼受死!”

只是,没跑两步,沈易峰便双腿一软,面朝黄土地摔在地上,手中的步枪也几乎要飞了出去。

“无耻髡贼,你居然。。。”沈易峰怒不可遏地盯着快步走来的李恩,右手攥住前护木,试图用鸟铳撑起自己。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吃到来自这假髡的另一把六星连珠铳的三发铳子,更想不到这假髡马上就会一脚将自己的脑袋踢昏过去,再用那六星连珠铳彻底把自己砸昏。

李恩简单处理好俘虏之后按约定方法吹了吹治安哨,呼唤后续部队接收前面控制住的袭击者并标定位置,然后便归队组织卫兵追击小队了。

“小样儿,猪突冲锋的姿势倒是挺标准的,在拔刀队兴许有一番作为,可惜了。”


szq136597810 于 2018-1-4 17:07:52 发表了:

可就在李恩出发找队友没走两步时,一声闷响传遍了高雄城。

然后所有因为枪声而醒来的市民都亲眼目睹了利时钟楼周围燃起的熊熊大火。整个钟楼被完全笼罩在突如其来的火光之中,甚至难以分辨出形状。

通过城市各个哨塔节点的灯号,很快附近的哨令就传达给李恩的部队了。但他们得到的命令却并不是救火,而是继续追击其他袭击者。指挥官在确保袭击者几乎没有可能对卫兵营发起能够破城的袭击的情况下,拍出了相当多的部队参与追击抓捕袭击者,剩余极少量卫兵协助少量国民军,共计不到十个人对卫兵营进行防守。反正袭击者搞不到米尼步枪,而守军又有卫兵营的稳固工事,若是袭击者胆儿肥来进攻这里,那倒可以直接宣布抓捕行动结束了。

至于灭火,到目前为止,澳宋的消防工作还是条子部门兼任,而且普通公民有义务无条件配合消防活动。当然了,涉及管制物资和重要设备的消防抢救工作,还是以条子为主。

这个混乱的夜晚,最终还是以袭击者全部落网为结果收场。至于那利时钟楼,已经彻底被熏黑了。钟机尚存,但驱动钟机的蒸汽锅炉爆炸损毁。受损最严重的其实是钟楼下面的民间宗教场所,被烧了个七七八八,面目全非。好在火灾过后无人伤亡,也没发生额外的恶性治安事件——钟楼与其他建筑物有一定的间隙,有效阻止了火灾的蔓延。

这次袭击,简直创下了帝国内部遭受破坏的一个记录:袭击者装备水平最高,而抓捕过程双方伤亡均最低。帝国方面,人员零伤亡,唯一受伤的是两匹马,而且按照后来杨宝贵的意见,两匹马并未被除役。至于袭击者方面,沈易峰算是唯一伤到见血的——两条大腿的外侧肌肉均被射击,当然,这是可以完全康复的。其余抵抗较为激烈的袭击者中,沈一凡在建筑内准备在墙角用刺刀换一条人命,不料却被卫兵队的手枪逼出墙角接战,最后被早有准备的国民军用长木棒率先击倒击昏;顾世辉走投无路时曾试图将装配刺刀的步枪作为投矛杀伤追兵,然而因为没时间蓄力,力度不足,角度不对,投矛便被国民军的藤甲挡了一下,最后顾世辉也没能逃离被击倒击昏的结果。至于对钟楼爆破纵火的钱厉骨,纵火后在街上远远地看见国民军,由于心虚掉头就跑。国民军出于对夜间袭击时的任何走动者的合理怀疑,追击并夹击了钱厉骨,被迫使用飞雷反抗的钱厉骨颤抖着,无法用火折子点燃火绳,被抢先一步的国民军用枪托击昏。

要说这次治安战,藤甲和治安棒算是立功了,其中治安棒是第一次经受实战测试,结果颇为理想,负责代工的姜记木器厂又要闷声发那啥了。


xuelindiao 于 2018-1-7 12:21:15 发表了:

又出线恐怖 袭击事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