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南洋血泪录
帝国化学工业传奇(第三部分 纵横篇) | QDD | 约 12746 字 | 编辑本页
古桑河口西岸,有着一个慕斯淋定居点。六十年前,他们的祖先漂洋过海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这个村落靠近海边,村子里的人以打渔和种田为生。村子里人口并不多,成年人不到一千人。只不过,现在村子的处境非常的危险!
整个村子由木质的栅栏围城,但是,栅栏之外,无数黑漆漆的土著正一脸贪婪的看着这个陷入了恐慌之中的村子。村子里面,男女老少们都已经拿起了武器,弓箭、大刀、长矛、鱼叉和锄头等等。不过,大多数的村民眼里都满是绝望。整个村子的青壮年男人只有三四百人而已,而村子外面的土著,黑压压的少说也有上千人。这些土著,凶残成性,一旦被他们攻破村子的话,整个村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可想而知。
“首领,这次来的布埃纳部落的人,听说大半个月前他们才将西面的一个明移民村子灭掉了。村子里面的数百人,除了老人之外,全部都被那些畜生卖掉了!”一个中年汉子向满头白发的老首领说道。
“这些畜生,他们这么做,肯定会遭到天谴的!”老首领气愤的说道,但眼里更多的则是绝望。最近几个月,土著对慕斯淋村落和华族村落的攻击越来越频繁了,已经有不少的慕斯淋被灭族了。他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会轮到他们了!
“老天爷啊!布埃纳部落可是这附近最大的部落,据说有七八千人啊!而且他们装备了无与伦比的锋利长矛!首领,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向他们投降吧!”有人恐慌的说道。
“哼!那些野蛮人,他们根本就不算人类,就算像他们投降,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我穆罕默德哪怕是死,也不会向他们投降的!”一个中年壮汉吼道!
“没错,和那些野人拼了,哪怕是战死,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年轻的勇士们大叫起来。年轻人总是很有血性的,村子里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氛。
“珍主至大!我们和这帮异教徒拼了,尽可能的打退这些畜生!另外,让所有的女人都做好准备,如果我们失败了,她们还是自尽吧!不要让珍主蒙羞!”首领命令道。
“是,首领,我们和这帮畜生拼了!”村子里的男人们都吼道,显得非常的悲壮! 里村子不远的地方,一个瘦小的土著被围在中间,和那些光溜溜只用树叶遮体的土著相比,他身上穿了一件脏兮兮的黑衣。其实衣服原本是白色的,但不知道已经穿了多久了,已经变得黑漆漆的了!这个土著,正是布埃纳部落的首领埃纳多。这一次,他带了两千族人前来,就是为了灭掉慕斯淋村落的!大半个月前,他灭掉了一个小型的华人村落,抢到了大量的粮食和财物,最让他满意的是那些华族女人,那雪白的身躯,仿佛丝绸一样的皮肤,可比黑乎乎的土著女人要好得多了。他和部落战士们狠狠享用了三天,才用俘虏们向宋国人交换了上百支标准矛。
“给我上,冲进去,抓住那些穿衣服的人,抢粮食,抓俘虏!”布埃纳部落的族长埃纳多咧着嘴,露出黑乎乎的牙齿,大声的命令道!
“杀啊!”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土著们,立刻向村子冲去,从他们的嘴里,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叫声!所有的土著们,几乎都是一脸的贪婪。在过去的几个月,已经有好几个慕斯淋村落被他们给灭了,每一次都能够让他们大获丰收。虽然他们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上至部落族长,下至每一个土著士兵,对此都乐此不疲。抢劫村庄所获得的存粮,贩卖奴隶所获得的长矛,可比他们辛辛苦苦的打猎劳作要容易得多了!
“哦,这群恶鬼!珍主诅咒你们!勇士们,放箭,射死那些异教徒!”首领下令道。 咻!咻!咻!村子里的弓箭手开始向密集的土著放箭,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射入人群当中,不时的有土著中箭倒地。只不过,这丝毫不能阻挡土著们进攻的脚步,大量的土著踩着被射杀的土著的尸体,继续向村子进攻!
村子里的弓箭手,只有几十人而已,尽管他们努力放箭,但也阻止不了这些土著。村子的大门已经关上了,但木质的栅栏显然是无法挡住这些土著的进攻的!
“大家上!挡住那些畜生,杀光他们!珍主至大!”海尔哈因大叫一声,率先冲了出去,他的手中,挥舞着一柄弯刀。弯刀仿佛闪电一般划出一个半圆,将一个刚刚冲到栅栏旁边的土著一刀砍死。
村子里面的精壮们,也都跟着冲了上去,用他们手中的武器,攻击那些妄图推倒栅栏的土著。双方隔着木质的栅栏战斗,不时的有人被杀死!
一个矮小的土著,躲在人群里面,他的手中,拿着一支黑漆漆的管子。只见,他把管子的一头放在嘴里,另外一头对准了十多米外的英勇的海尔哈因。
咻!土著用力吹气。一枚细小的箭矢,射中了海尔哈因的胸口。海尔哈因一下子倒在地上,浑身开始抽搐起来。土著战士们踏过他的胸膛,海尔哈因很快就没了气息。
对于生活在森林当中的土著而言,他们的武器非常简陋,木制或者石制的长矛,简易的弓箭,使得他们的战斗力并不高。但是在长期和丛林猛兽的战斗过程当中,他们也学会了如何增强自身的实力,往箭矢上抹上剧毒,特别是那种防不胜防的吹箭,更是对敌人有着莫大的威胁!
战斗非常的惨烈,土著和慕斯淋围绕着村子边缘的栅栏,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无数尸体倒在栅栏的两边,有土著的,更多的却是死去的慕斯淋。以前,慕斯淋依靠精良的武器,到处追杀这些土著,但是今天,土著们带着更加精良的武器杀回来了。不论在人数上还是武装上,慕斯淋都处于绝对劣势。这一次布埃纳部落来了两千多人,已经是慕斯淋定居点总人数的两倍多了,村子里面的男人们,尽管拼尽了全力,也还是无法阻挡土著们的脚步!
“蠢货!绕过去!攻击村子的另外一侧!”看到自己的手下被阻挡住了,布埃纳部落的族长埃纳多大为愤怒,像一只野猴子一样上串下跳着! 很快,一部分土著绕到了村子的另外一侧发起进攻。土著们将己方的人数优势完全发挥了出来。为了阻挡土著们,慕斯淋不得不分兵,而这也使得他们的兵力更加的薄弱,防守的漏洞也大增!
很快,一面栅栏被土著们推倒了,大量的土著蜂拥而入。
“杀!挡住这些异教徒野蛮人!”莫哈默德高喊着,奋力向这些土著冲去。他手中的长剑快速刺出,将那些土著一个接着一个的刺死。但是,那些土著数量太多了,就仿佛根本杀不完一样。很快,他就被好几个土著给围了起来,他手中的钢刀,刚刚劈死一个土著,但身后的土著已经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伤口。他转身将那个土著的脑袋砍掉,另外的土著已经刺穿了他的后心!
莫哈默德瞪圆了眼睛,身体却慢慢软倒了。
“哈哈!冲进去了!冲进去了!俘虏他们,俘虏他们!”布埃纳部落的族长埃纳多兴奋的大叫着,这个定居点可比他们之前灭掉的那个村子要大得多,拥有的粮食和财富也要多得多,最重要的是,女人也要多得多!被这些土著抢去的慕斯淋妇女,命运都会非常的凄惨,她们将遭到那些土著惨无人道的零乳。因此,很多慕斯淋女人在最后时刻,都会选择自尽。不过即便如此,这些毫无人性的土著,连尸体也不会放过。毕竟菲律宾的土著部落,有不少也是要吃人的。在他们的眼中,人肉和野兽的肉也没有什么区别!
“退往堡垒!哪怕在堡垒里自尽,也不能落到那些土著手里!珍主啊,难道你抛弃我们了吗?”首领含着泪命令道。 退进堡垒里的慕斯淋们,做了最后一次礼拜。他们将集体回到珍主的怀抱。正当他们准备自尽的时候,从高窗里飞进来一些陶罐。万恶的宋人把四氢大嘛酚混在了乙醚和苯里,很快就让人失去了知觉。
艾哈迈德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双手被缚,仰面朝天扔在地上。他艰难地拧过脖子,看到首领父亲已被绞死,遗体随着海风慢慢摇曳着。就在绞刑架下,一直疼他照顾他的姐姐阿丽法如同尸体一样躺在地上,任由几个浑身漆黑的土著士兵零乳着。艾哈迈德又痛又急,再次晕了过去。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苏禄各地,每个部落都为宋人的标准矛发疯了。男俘、女俘、幼儿,他们什么都要。不论是南岛人、慕斯淋甚至一些前明移民,都成了重镣锁腿的“耗材”。汤原他们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成功收购到两千四百多奴隶。聂义峰圣母心泛滥,跑去跟汤原理论。汤原闭门不见,直接扔出来一本旧时空书《海上囚徒-奴隶贸易四百年》,这是他临行前从大图书馆打印出来的。聂义峰刚读了几页,不禁感慨颇深:这个世上,唯有太阳和人心不可直视。
阿丽法感觉到自己被人从捆绑的木桩上放了下来,毫不怜惜的被扔在了一个平板车上,一路颠簸的被送到了一个黑屋子里。
一盆凉水,哗的一下从她的头顶淋下,她马上伸出了舌头,贪婪的去舔舐着脸上留下的清凉液体。
“还敢不敢跑了?”一只马鞭的柄顶在了她的下颌上,强迫她抬起了自己的脸。
阿丽法害怕的一缩头,一幅惊弓之鸟的模样。她什么都听不懂,不知所措地瞪着那个彪形大汉。
自从村寨被破,父亲惨死,弟弟下落不明,自己也被那群土著士兵零乳之后,阿丽法彻底失去了对珍主的信仰。她恨珍主,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被这样惩罚!在宋国商人和土著们交易的时候,她瞅准时机跑了出去。还没跑出二十米,就被套索套了个跟头。彪悍的宋国商人追过来,一棍子把她敲晕过去,随手捞起她一只纤细的脚腕,就像拖死尸一样,阿丽法又被拖了回来。
那男人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跟手下说:“眼睛里一副倔强的样子,看来还不服!倒吊,水刑!”
几个壮汉七手八脚地把她倒吊起来。绳索一松,阿丽法一头撞进了水里。
冰冷的水封闭了她的呼吸。窒息的痛苦,才是痛不欲生的。无处不在的水倒灌入她的鼻孔中,灌入她的肺腑中,让她清晰地感受着这种折磨!
阿丽法也是自幼娇生惯养的,何曾吃过这种苦楚?她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她想要呼吸,可脖子被死死按住,容不得她呼吸到半点空气!!咕嘟嘟的气泡在往上直冒,大汉见冒泡渐少了,便抬了抬手。落汤鸡一般的阿丽法满头的水哗啦啦留下来,自口鼻中也有冷水溢出,她剧烈地咳嗽着,整个人倒挂在绳索上,狼狈不堪地咳嗽着,整个身躯也在颤抖着,她呼吸着空气,第一次感觉到,能够喘气是多么地幸福。
大汉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就是一个瘦小的女奴,吃了一次大亏,自然不敢再跑第二次。
冰冷的水,冲开了阿丽法脸上的污秽泥渍,露出了一张虽然瘦小,却已经是风华初绽的脸庞。
那大汉咦了一声,凑了过来,抬手分开了阿丽法脸上粘帖着的湿发,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的端详了一番。
“哎呦,想不到是个美人胚子!以前居然看走眼了!估计是个贵族女儿。……弟兄们,这个可要抬价了!……来人,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给她好吃好喝的。不过若是人跑了,我就拿你们全部充作奴隶!”那男人喊了一嗓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几乎可以看到大把的流通券从自己的眼前飘过。
自从那奴隶贩子老巴子发现了她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之后,倒是没有再为难她,而是单独将她关在一座木笼里,笼上覆盖着一层厚实的油布,不见天日。她感觉 自己好像是坐了一段水路,又换成了马车,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这三天,她吃得并不算好,但是却能吃饱了。比起那些数十人挤在一个小笼中,每天就靠奴隶贩子撒点腐烂的饭食度日的其他奴隶,阿丽法几乎又过上了公主般的生活。她每天每日都在努力的吃,她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她必须吃多些才能有力气再次逃跑。
“喂!”一个粗壮的奴隶贩子,用铁链敲打着笼栅。阿丽法马上将自己的身体团成一团,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 那粗壮汉子甚是满意阿丽法的反应,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的焦牙,他用打开了笼锁,将手中的铁链套在了阿丽法细嫩的脖子上,用力的将她拽出了木笼。
阿丽法没有挣扎,顺从的跟着那汉子走到了一个火炉边。她没有鞋子,地上粗糙的沙砾戳的她脚生疼。
火炉边上已经跪满了准备打上烙印的奴隶。他们一个个的表情木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被壮汉抓到火炉边,用烧的通红的烙铁在他们的肩膀和脸颊上印下属 于奴隶的专有印记。
一阵阵皮肉烧焦的味道和一声声惨叫不住的响起,通红的炉火映照出的是奴隶们扭曲痛苦的面容和奴隶贩子们脸上的狞笑。
奴隶贩子老巴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眯着眼看着奴隶们被一一打上烙印。
在他的眼中,眼前这一个个走过的便是无尽的财富,而不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阿丽法被那粗壮的汉子抓住,把她残破的衣服随便一掀,露出了背脊。
“哎呦,这女奴的背上还有一朵棕榈叶一样的纹饰呢!”
那粗壮的汉子一看,马上大声说道,他招呼别人来看。
“还真是稀奇,这么漂亮的纹饰!”其他几个奴隶贩子一看,都发出了赞叹声。
在女孩消瘦的左肩上精细的纹身煞是分明。不光是旁边的几个奴隶贩子被引着凑过来看,就连坐在一边的老巴子也起身分开其他人探头过来。
“还真的是漂亮。”老巴子看了也不得不赞叹了一下。一个奴隶贩子抬手在阿丽法的肩膀上狠狠的搓揉了一下,那枚纹饰更红了几分。
“是真的!不是画上去的。”
“别坏了这个漂亮的东西。”老巴子对负责打烙印的人说道,然后捏着阿丽法的脖子,将她翻来覆去细细打量了一番,“耳朵上还有个洞,估计是挂过耳环。 ……又软又嫩的皮肉,这肯定是个贵族。我说,这丫头就别卖了。找个老妈子来,给她洗洗身子,再弄件象样的衣服,跟我去拜会新县长。”随后他挥了挥手,“都散了,还要不要干活了?”其他围着的人顿时做鸟兽散。
“老大,那这烙印……”
“不打了!”
“好嘞,老大说了算!”
另外一名身形纤细的少年被奴隶贩子抓至炉火之前,一把撕开了他背上单薄的破衣,露出了带着污痕的脊背。“先打这个!”他粗声粗气的吼道,从负责烙印的人手中接过了通红的烙铁。
少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仰头狠狠的撞在了那壮汉的鼻子上,顿时将那壮汉撞的满脸是血,烙铁从那壮汉的手中跌落,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脚背上,将他烫的嗷嗷乱叫了起来,他跳着脚,撞翻了炉子,炭火滚落在地,烫到了几个靠着近的奴隶贩子和奴隶,一时间火炉边乱成了一团。 那少年看准了时机,爬起来狂奔,发现那少年要跑,后面的几个壮汉追了上去。少年的身形十分的灵巧,他聪明的利用了地势,躲避着那几名壮汉,并且坚决的予以还击。
老巴子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少年疯狂的反抗,这样的事情他见的太多了,他并没出言呵斥,只是看着那少年撞翻了几个前来抓捕他的汉子,朝一边跑去。 他是跑不出这里的,所以老巴子并不着急,他只是想看看那少年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少年终究瘦弱,虽然勇猛的击倒了几个前来抓他的奴隶贩子,还是因为体力不支的被人扑倒在地,正巧落在了阿丽法的面前。
少年抬起的目光落在阿丽法的脸上,那目光之中满是愤怒与悲怆还夹杂着不甘与绝望。
奴隶贩子的拳脚如同雨点一样的落在那少年纤细的身体之上,他咬着唇,一声不吭,只是拿手肘护住了自己的头和胸。
老巴子走了过来,分开了那几名奴隶贩子,用皮靴踩在了少年的脊背上,“很能打嘛!如果我挑断了你的脚筋和手筋,看看你还怎么跑!”他加重了脚下的力道,阿丽法几乎可以听到那少年的脊骨被踩出了咯吱作响的声音。
沉重的皮靴下,少年从扭曲的脸上挤出来一句当地土语。老巴子接过烙铁,往少年背上狠狠地杵过去。皮肉烧焦的滋滋声伴随着少年非人的嚎叫,又一个奴隶被打上了印记。
只有阿丽法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公主殿下,救命……”
现在,就在吴兴楠的县长办公室里,挂着镍湾县第一期开发纲要图。图版正上方,两个通红的大毛笔字——生存!在他的带领下,金山(巴拉望)农垦区每天都在快速的成长着。几乎每一周都有北方移民运抵镍湾县(公主港)。这些移民村落,少则一百人,多则两三百人,在沿海小平原上渐次铺开。整个镍湾县也完全成为了一个繁忙的工地。原本进度有些缓慢的镍湾县城建设,在大量的劳动力和奴工加入之后,进度有了显著的提高。或许再过一两年,一座初具规模的工农业城市就将出现在巴拉望岛中部了。
汤原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洪达湾建设工业基地,不搞农业,专搞工矿,污染什么的都随便,反正不打算种庄稼。洪达湾北侧六公里的铬铁湾(尤鲁甘湾 Ulugan Bay)南岸,冯默风也开始建设另一个工业重镇和货运港口。
其他地区就不敢这样拿化学试剂野蛮碾压了。他们完全复制了周围元老在扶南的经验,以南仓乡、南丰乡、南农乡等名义建立了连点成串的移民区。第一期大开垦运动一直持续到 7 月底,在吴兴楠代县长的领导下,三千多北方移民和两千多奴工,成功清理出了一万多亩农田,大多种上了番薯这种快熟作物。聂义峰也开始逐渐偏离本行,指挥海兵队和新组建的国民军,又要训练民兵,又要满岛剿匪,时不时还要派三纵帆军舰到处溜达,既用来震慑周边各势力,也顺便从各港口运回奴工。聂义峰真心觉得自己的海兵队再这么玩下去就快被玩废了,硬是从紧张的劳动时间里,每天抠出俩小时整顿军纪并进行各项恢复性训练。汤原对这种浪费劳动力的行为深恶痛绝,放狂言说有这时间走队列,还不如帮我们出海抓鱼呢,被聂义峰一通狂怼。
武大郎和武松兄弟俩稀里糊涂地就来了这所谓镍湾县。直到他们出海,这艘移民船还是跟大部队一起走的。走到半路,也不知道上面又有了什么新规定,他们这艘船拐了个大弯儿就孤零零朝东航行了。其实移民船航向哪里,他们是不太关心的。管那干啥?都是从死亡线上爬出来的,权当自己死过一回了。既然生死看淡,遇事就不慌乱,还能比大灾荒更难过吗?没想到的是,到了镍湾县,居然分到了上百亩地。武家兄弟暗暗咂舌,这天上掉的馅饼太大,吃不下。管事儿的人一边给他们办手续分农具,一边让他们立军令状,第一期必须开垦出十亩荒地,否则贷款利息加倍。俩人跪在土地上,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饿死的爹娘和小妹的三缕头发埋进土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还没天亮,新村长就叮叮当当敲起锣来了:“都起来都起来!各家各户都去镇上的集市,贷款买奴了!”
武家兄弟赶紧排进队伍里,等待村长带队出发。
武松:“村长,这儿咋也有卖奴的呢?”
村长是个受伤退役的老伏波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咋?你以为你是谁?你小子撞大运了!嘿!一家一百亩地,开荒越多还有奖励,你现在就是地主老财!小伙子,你一步登天了!”然后冲着人群高喊着:“大家伙儿都拿出点地主老财的架势来!出发咯!”
现在的南丰镇集已然人声鼎沸。集市上立着几十个木笼,笼内犹如沙丁鱼罐头一样挤满了奴工。国民军挥舞着木棍维持秩序,一边大喊:“一家一个奴隶免 费,加一个奴隶就加一块钱,到九月底也要多开三亩荒地!多多益善,量力而行!多多益善,量力而行!”
有村民就喊起来了:“长官!俺没钱呀,咋个多多益善呀?”
办事处的人赶紧插话进来:“贷了贷了!多贷一个奴隶,三年交足三千斤粮食就算还清!如果每年额外再开垦十亩荒地,贷款免啦!”
村长也赶紧喊:“虽说多多益善,但也考虑你能不能管得过来!要是奴隶不听话,你能不能压服他!”
办事处的人也跟着喊:“村长说得对!家里有两个壮劳力的,你们就带两三个奴隶回去就好!别贪多嚼不烂,让奴隶们造了老爷的反!这帮南岛奴,凶着呢!”
武家兄弟也不会挑奴隶,只好跟着村长转悠。看看这个奴隶垂头丧气,看看那个奴隶面露凶相,实在抉择不下。村长也不见外,一边抓出一个奴隶来,边掰奴隶嘴,边给武家兄弟介绍:“这买奴隶啊,其实就是当牛马用的。你们看看这个奴隶,牙槽都磨平了,这个太老,我不要!”
奴隶贩子急了:“这位老兵哥,话不能这么说。你看他这肌肉,这身板儿,能顶半头牛呢!再说什么叫老啊?你还真指望他给你干十年活儿啊?五年!你能用他五年都算他的造化!要不你看这么着,我给您老降降价,八毛!啊不,七毛五!您看行不?”
村长嘿嘿一乐:“我可是退役军人!我前三个奴隶都是免费的,元老院替我掏钱!我就要挑最好的!”
武松冲武大郎嘀咕:“哥,你看咱买了这个奴隶算了。”
村长一听,斜眼一瞅:“你们想买啊,让他跳跳看!”
奴隶听不懂他们说话。奴隶贩子一鞭子抽上去:“老爷们让你跳呢!”奴隶嗷一声跳的老高。
武大郎一看:“你这这这不行!打坏了我就不买了!你这一鞭子值五分钱,你七毛钱卖给我!”
奴隶贩子:“大哥!有你这么砍价的嘛!……”
逛了小半个钟头,老村长就挑好了一个高大的慕斯淋奴和一个矮壮的南岛奴,武家兄弟也挑了三个健硕的南岛奴。奴隶贩子把这些有主的奴隶们轰到栅栏里,按照各村各寨分队。考虑到安保的需求,各村都会统一修奴隶营,统一监管。
武家兄弟跟着老村长,转到集市的另一头,这里专卖慕斯淋女奴,还有为数很少的几个伪明移民女奴。奴隶贩子们声嘶力竭地吆喝着:“扒裤子上炕传宗接代,下了炕就能洗衣做饭!一个白女奴两块五,两个四块五!明女奴五块!”
武松:“村长,这咋还有伪明来的女奴呢?”
村长:“她们啊,都是一两百年前坐船迁居过来的。这些部落天天互相攻杀,寨子被破了就被卖为奴隶了呗。”随后指着一个勉强看得出面容还算姣好,依稀看上去泥污下的皮肤也稍显白皙的明女奴说:“把这个拉起来,我看看!”
“哎呀,老兵哥!这个可贵。俺们掌柜的说了,没有八块钱不卖!不讲价!”
村长一脸不屑:“你看看俺手里拿着啥?”老伏波军骄傲地扬了扬手里的代金券。
“哎呀,大户来了!赶紧的赶紧的!”几个奴隶贩子手脚麻利地打开笼子,粗暴的把女奴拽出来。刚出笼门,女奴就委顿在地。老兵老大不痛快:“这不是抓人的时候弄伤了吧?瘸腿断手的我可不要!”
“看您老说的,我们哪儿敢糊弄您呐!她呀,这么久都没卖出去,这不在笼子里窝了半天嘛。”
武松也目不转睛看着地上的明女奴,偷偷捅了捅他哥:“哥,要不咱也……”
他哥踢了武松一屁股:“想啥呢?人家是公款消费!”
不到中午,村长就带着村民和奴隶们回去了,队伍后面还跟着几辆大车,车上捆着捅腚眼儿的青蒿素栓剂、撒农田的敌敌畏和敌百虫水剂、还有针头线脑、布匹良种、铁锅木桶,个别有钱的还买了几个女奴。
回到家,村长把软绵绵的明女奴放在堂屋地上,忙活了一会儿就熬了半碗地瓜粥。女奴看上去力气不大,喝粥倒是急切,喝的淅沥吸溜的,看来是饿狠了。女奴边喝粥,村长找了个大剪子,咔嚓一声就把女奴的脏头发剪掉了。待女奴有了点力气,村长边烧水边瓮声瓮气的问:“你叫啥?你能听懂俺说话不?”女奴瞪着茫然的眼珠子,没有回应。村长又来了一句:“你嘅名字系乜?你能听懂我嘅话咩?”还是没有回应。村长心下明白,看来这女子八成是闽越一带的后裔。于是村长不再问话,伸手进盆,试了试水温,回头就亲自动手脱女奴的破衣服。刚触到女奴的胳膊,村长就一阵哆嗦。骷髅芦柴棒一样,这帮奴隶贩子可真狠。村长一边给虚弱的女奴洗身,一边嘀咕今晚怕是要做噩梦。就像洗泥萝卜似的,白生生的胳膊大腿渐渐露出了原样儿。村长也是久旷之夫,当时就想直接架炮,可是手上传来清晰的骨感,让他强行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她这虚弱的状态,要是被自己一枪捅死了,八块流通券可就白花了。正洗着呢,屋外传来民兵队长的喊声:“村长!村长!镇长陪着吴县长来视察了,半个钟就到!”
吴兴楠沿着主干道一路南下。说是主干道,其实就是沿海一条道,根本没有支路。所有的民宅村落沿着道路一串排开。这巴拉望农业开发采用了一种相当粗暴的方式。按照合同,一家一百亩地,但是这一百亩地完全是长条形的。每家都沿着路边划分出 20 米宽的地块,地块往岛内延伸三公里多,这就是一百亩地(也就是六万多平方米)的来源。现在勤快的人家已经往岛内开垦出几百米不等,组成了小则三四亩多则七八亩的长短不一的地块。但是要完成第一期开垦任务,每家都要往岛内开垦六百多米才行。幸好外劳们的到来,让开垦进度大大加快了。
等吴兴楠带着杨镇长巡视到六号村,老村长早已候在路旁。
杨镇长:“县长,这就是六号村村长。他们村可是开荒标兵村!”
吴兴楠:“哦?那敢情好!我这个代县长也要多多向你们学习啊!”
“欢迎县长莅临南丰镇!”老村长跟杨镇长带头上前。
他们俩也有点忐忑,对这位新空降的县长不了解。而且,县长作为县里的一把手,直接下村视察,这事儿在伪明极其罕见,他们一时间也有点手脚无措。最主要的,还是不清楚县长下来视察工作,究竟是什么目的。
如果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他们镇,那就真的太阴公了。
哪知县长随意地摆手道:“不用搞这些虚的,都进去吧!让老百姓见了,还以为我在摆官威呢!”
他也忘了提醒,让杨镇长他们别搞这些迎接阵势。其本身也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重实事,否则也不会刚到镍湾县(巴拉望),就和每一个乡镇长“好好聊”。
一大群人簇拥吴县长往里面走,杨镇长他们微微松了口气,看样子不是来问罪的。
打发了其他的官员,留下杨镇长跟老村长,吴县长笑道:“别紧张,今日来,主要就是来看看大家镇的番薯种植,你们搞的怎么样?”
杨镇长跟罗书记相视一眼,最后谨慎开口:“县长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一起到田里看看如何?”
现在,让他们说,他们也很难具体说清楚,还是亲眼去看比较有说服力。
“嗯!那事不宜迟。”正合吴县长之意。
“县长,我们做了点便饭,您看着也大中午了,不如……”
看这钟点,也是时候开饭了。领导下来视察工作,当然得招待好,他们就在隔壁的七号村村委会小院里准备了饭菜。没想到县长直接来了一句:“吃饭不急,随意就好,我来也不是为了吃顿饭的。”
得!县长都这么说,他们只能顺从,吩咐下去,那几桌先预留着。一行人开始往田地里走去,只见番薯地里绿油油的,煞是好看。
一边走,杨镇长解释道:“县长,这番薯适应性很强,抗逆性很突出。这边气温高,水也不缺,特别合适。”
吴兴楠随手刨出一把番薯苗,耐心观看已经成型的番薯块茎。
杨镇长又介绍道:“番薯这东西,本来是个无性繁殖作物,块根、茎叶,全可作繁殖器官。咱们的番薯在大田生产中,主要采用薯块育苗的繁殖方法。一个薯块一般有五六列纵向排列的侧根。等侧根枯死以后呀,就留下了略微凹陷的根痕。根痕附近,有一些不定芽原基,萌动了就穿透薯皮,这就是番薯的发芽。”
吴兴楠问:“一定要育苗的吗?直接用薯块种植不行?”
杨镇长回答道:“用薯块也不是不行,但效果差,而且用量大。你用薯块的话,那薯块就叫做母薯,她本身还会继续生长的。种下去之后,的确会衍生出一些小番薯,但注定不能长大,因为肥力都被母薯抢走了,小番薯只是依附母薯生长而已。然而,老薯头不好吃。老村长啊,您是种番薯的老把式,给县长介绍介绍呗!”
老村长赶紧给县长鞠了个躬,介绍道:“这老薯头,也就是母薯,到时候会生长很大,一个番薯人头大也不足为奇,偏偏不好吃,就是猪也不大喜欢,何况人?”
吴兴楠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示意镇长说下去。杨镇长接过老村长的话头:“而且呀,县长,如果用薯块种植,这得用多少番薯种下去?育苗就不同,将薯藤割了,过段时间又会长出来,培育一片地,咱能给整座山都种上番薯。这也是咱这儿的番薯能迅速推广的原因。”
吴兴楠笑问道:“小杨,你是天地会出身的吧?”
杨镇长赶紧点头:“是是是!县长您好眼力!”
吴兴楠:“你再说说,这培育薯苗应该也有一套规矩吧?”
杨镇长:“是的,县长,这培育薯苗的时候也很有讲究。首先是挑选薯种,种薯选用皮色鲜明、生活力强、单个重三到五两的健康种薯。南海首长说了,我们必须严格剔除带病、皮色发暗、受过冷害、薯块萎软、失水过多、受过热害以及破皮的薯块。地方也要选好,选择背风向阳、地势高燥、排水良好、管理方便、未种过薯类作物的地块做苗床,苗床长度依地势和需要而定,用铁锨略为拍实。床边四周还要开 40 厘米的深沟以利排水。”小杨跟背书一样,一看就是吴南海提倡的理论实践并重派。
一边说着,一行人继续往深处走。之间几个农夫正在将那些壮苗割下来,这些壮苗有利于形成既早又粗壮的不定根,使幼苗成活快,结薯早而多,产量高。壮苗的标准是茎皮光滑,叶大色浓,浆汁多。另一批农夫正在把地边的杂草翻过来,赤裸出一行地面。然后又用铁锨在上面起沟,这些地沟不用很深,是用来填埋杂草的。那些杂草本身就是很好的绿肥,可以合理利用,这就是农民的智慧。吴兴楠感慨道:“还挺复杂的呀!这番薯不是很容易生长的吗?怎也那么难伺候?”
杨镇长:“县长您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是随便长,但你想要它高产,没有一点功夫那行?我们镇里一千多口人要吃饭,我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吴兴楠:“不,不是一千口人,是两千五百口人,很快更多移民和外劳就要抵达你们镇了!而且半个月后,你们镇要收获至少三千吨番薯。你们可要交一千七百吨当商品粮的。”
说到商品粮,吴兴楠又是一阵头疼。儋州那边催得太急,一船一船送工人过来,就明天又会有两船工人抵达首开镇。汤原和冯默风一南一北,两座粗筛厂和六个采矿点一字排开,儋州的蒸汽机也已经运抵,正在调试。到了 9 月,工人很快就要突破一千五百人,这千多张嘴必须要喂饱了。虽说这地方木薯、香蕉到处都是,但是总要有几千吨主粮囤在手里才心安。吴兴楠一边想,一边祈祷,距离番薯收获就剩半个月了,老天爷可千万别来风暴。这可是全县军民的命根子啊!
吴兴楠在头疼,冯默风也头疼。冯默风反正不关心粮食问题和劳工问题——有吴兴楠大保姆和聂义峰大保镖嘛。他就只关心矿场和粗筛厂。他现在跟着汤原,正在新建的红土镍初筛厂指挥着。
冯默风向汤原大声介绍着他的成果:“首长您看,这就是筛选的第一道程序!”
只见归化民监工指挥着外劳们,将红土镍矿进行第一次筛分。他们准备了从十毫米到四百毫米的各种筛网,让外劳们纯用人力,筛分出直径大于二百毫米的块矿,然后这些筛下的镍矿就被送进窑里烘干一小时,最后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十的含水量。
他们走着走着就到了轰鸣咆哮的旋风除尘机前。所有矿石都经过除尘,然后又一次被逐级筛分,但凡直径大于一百毫米的矿都被筛出来了,只留下直径小于十毫米的粉矿堆放备用。至于大矿块,本来规划是蒸汽气锤砸碎,但是现在暂时还是用外劳拉动石碾子破碎。
汤原的也声嘶力竭地对抗着嘈杂的环境:“你现在产能多少了?”
冯默风也吼叫着回答:“一天四五十吨,不超过六十吨!”
汤原:“不行啊!还是太少!下周更多技术工人就到港了,你要给他们配多少外劳?”
冯默风:“首长!我这儿至少还要一千外劳!”
汤原:“行啊,我记住了!你放心吧!我让港口那边给你留意着!我们去下一个工序看看去!”
粗镍铁生产车间里也是一副忙碌的样子。说起来,粗镍铁生产车间能正常运转起来,聂义峰的牺牲倒是最大。为了给回转炉提供燃料,一周前海兵排长宋大仁强忍着恶心,被聂司令派去干湿活,带兵袭击了富煤岛(赛米拉拉岛)。这个岛面积很小,一共才 40 平方公里不到的样子,竟然有 1.5 亿吨露天煤。原本岛上有三个原始部落世代结仇,宋大仁的到来彻底解决了他们的仇怨——大家一齐进了奴隶营。事后宋大仁闭关一整天,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是最先进生产力的代表!”“我是历史的前进方向!”“在历史车轮面前,南岛人是注定要被牺牲的!”“不是我的错!”“不纳税不是人民!”“对呀!他们没纳税,他们不是澳宋公民!”“反正我没错!”聂义峰心乱得不行,萌生了换一批海兵来巴拉望的念头。
不说宋大仁极力自我催眠,痛苦疗伤,单说这粗镍铁车间。外劳们在冯默风指挥下,用五公斤膨润土,十公斤石灰石,八公斤萤石混合一百公斤精选镍土,做成原料球,一股脑扔进回转窑焙烧。窑里有煤粉,有焦炭,最后转入小高炉,炼制成镍铁块。与 2%品位的红土镍相比,粗镍铁含镍量超过 10%,大大节省了运力。更重要的是,镍铁块可以直接炼成镍钢,这对冶金口也是大好。唯一的不好就是这群外劳们,昨天已经走了两个了,一个是被大铁兜子掉下来砸成了肉饼,一个是试图逃跑,被监工当众踹进铁水:“这一炉的碳低了,我看你就进去提升一个点的 C 值吧!”
听完冯默风的汇报,汤原仰着那张被炉火映得通红的大圆脸,拍着冯默风的肩膀,大声说:“下周,儋州来的船就靠岸了。你们务必冶炼出至少二百吨粗镍铁,再采五百吨铬铁矿装船!你必须办到!有什么困难马上就说!这个县里,你才是中心!懂吗?”
冯默风一个立正:“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