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的啤酒馆暴动(一)

临高启明外传 | 聂义峰 | 约 6578 字 | 编辑本页

事情还得从席亚洲愤然锁帖开始的——关于瓜分新军女兵的讨论。在瓜分女兵人手一个的美梦破灭后,正处在兴头上的穿越众在临高水库 BBS 上展开了诸多关于“生活秘书”的讨论——绝大多数穿越众在旧时空都是实力单身或者婚姻失败的宅男,相当一部分都是只看过岛国动作教学片的理论上的老手、身体上的**,他们把脱单脱处的希望寄托在了利用本时空 17 世纪女性地位低下这一情况上面。而所谓的生活秘书,即是专为穿越众提供生活服务和性服务的家养妓。由于这事过于违反 21 世纪基本道德伦理,执委会多少还要点脸皮,所以一直没有给出明确发“生活秘书”的承诺,因此临高水库 BBS 上对“生活秘书”的呼声越来越高。

然而,虽然不许百姓点灯,州官却有几把火。执委会里有几个人,已经在本时空成功脱单:比如“邬姆莱”邬德,生活秘书叫初雨。还有农委大佬吴南海,他的生活秘书叫初晴——两个丫头都是攻打苟家庄的战俘,也是缘分所致,和两个首长渐生情愫之后便以身相许,事实上成了正室夫人。还有执委会文、王、萧三巨头之一的王洛宾,王总的生活秘书叫高露洁,说起来那还是穿越之前,文、王、萧三巨头单穿的时候留下的缘分。虽然几个人本质上都属于自由恋爱,并不是作为**马桶而找的家养妓,但是广大神油上脑的群众拒绝相信。而至于成功拿下单身女穿越众的几个人,更是遭到千夫所指,甚至羡慕嫉妒恨至极后嚷嚷着“平权共妻……总之,在人类最原始的欲望燃烧之下,酱油众们的情绪渐渐失控了。

而除了最原始欲望的驱使,穿越一年多来一系列矛盾也逐渐计划——生活待遇失衡、利益分配不均、干部任用不明等等等等。还有在穿越之前,选举产生的首届执委会,当时商定任期六个月。现在已经属于“超期服役”了,许多人看着他们非常的不爽。各方矛盾逐渐在同一个点汇集起来,只等最后的爆发。

1629 年 2 月 23 日,星期天,冬至日

己巳年冬月初十。

百仞城南海农场初晴咖啡馆。

像往常的星期天一样,云集了很多来过周末的穿越众。大家吃着薯片,喝着格瓦斯、红茶和朗姆酒。得益于雷州的华南糖厂上了第二套蒸汽化榨糖车间,朗姆酒作为周边产品产量也剧增。现在朗姆酒已经完全敞开了供应,成了穿越众们最青睐的选择。当然,由于出现过有些穿越众酒后失德的情况,办公厅严令每人每天限 250ml。

星期天,只要自己没任务,胡德林都雷打不动的回到百刃城过周末,顺带和老婆云雨一番。这次回来正巧娇妻例假刚走,胡德林备受鼓舞战力 MAX 与艾晓茜酣畅淋漓大战一下午,直到两人都是筋疲力尽疲极而眠。一觉醒来,两人打算到初晴咖啡馆吃点晚餐。今天何婧也回到了百刃城,正巧张琪非要去东门市逛逛,便也拉上了徐婷,一起去散心。今天的芳草地恰逢半个月才有一次的休息日,难得老师和学生们都能放松一下。

初晴咖啡馆里,温度比室外提升了十度。艾晓茜挽着老公的胳膊,刚推门进来,就看到一个喝的微醉的穿越众正在吧台纠缠女服务员,要求再购一瓶朗姆酒。

“没有了,首长,每人每天限购 250ml,多余的需要执委会审批。”服务员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

“什么执委会,快给老子拿酒来!”穿越众不满道,“执个鸟,管天管地管得了老子喝酒?再逼逼老子现场透了你,你这个执委会的**!”,一边骂着,手一边撕扯服务员前胸的衣服。

艾晓茜看不下去了,要上前理论,被胡德林拉住了。艾晓茜不满的瞪着那个穿越众,拉住服务员得手:“来,姑娘,咱不和他一般见识!”,说着拉着哭哭啼啼的服务员到了后台里。

“回来!回来!装个逼的纯……”这个穿越众借着酒劲,就要追上去。胡德林紧跟两步,锁了他的关节就架出了咖啡馆。过了一会,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服务员作为一个 17 世纪的姑娘,被人连骂带猥亵,已经哭成了泪人,艾晓茜在一旁徒劳的哄着。

“那家伙让萧主任带走了,太不像话了!姑娘,萧主任表扬了你,说你做得对!就应该这样!说限购就限购!”胡德林走过来,把一张德隆粮行的券卡交给了服务员,“这是执委会给你的奖励。”

“谢谢首长……”姑娘哭的一抽一抽的,并没有接过券卡。艾晓茜不满的把券卡一丢,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了一会,农场那边过来了俩领导,表扬了一下服务员,让服务员回宿舍休息去了。

经过这段不愉快的插曲,艾晓茜食欲大减,打算离开。胡德林劝了几句,才决定留下,品尝一下新出品的高仿 KFC。等餐过程中,艾晓茜一直闷闷不乐,轻敲着盛满朗姆酒的玻璃杯。胡德林小酌几口,味道甜甜的,并不像传统白酒那般烧心,很是不错。他看了看妻子的脸,笑道:“还在生气呢?”

“没有,我就是心里难受。”艾晓茜说,“我感觉大家都变了。”

“怎么了?”胡德林问。

“不像去年刚登陆那会,那时候大家多友善。刚才那个人,你不认识了吗?当初和咱们是一支勘探队的,想不到现在变成这样……”艾晓茜苦笑道,“感觉大家每天都愤怒的活着,可这是为什么呢?我们的日子不是一天天好起来了么。”

“人都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胡德林把酒杯轻轻摇晃着,“有人坐办公室,有人在卖苦力,差距一大心里就不平衡了。”

“可是,想在屋里坐办公室,得有那个本事啊?都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就像之前芳草地聘的几个**老师,那都是些什么人?讲课?讲课不行。备课?根本就不备课。批改作业?更是不批。就别说什么教研了,从不参加。整天就知道看女生的裙子,还差点……开除之后,他们反倒说我们的坏话。”艾晓茜满脸的不解。

“是啊,人的能力有高有低,但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永远都是别人的错误。”胡德林苦笑着,此类状况在新军里也不是没有,还停留在少尉级别上的穿越众军官,骂已经晋升中尉、上尉甚至少校的穿越众是军委会的打手、执委会的走狗,并不在意自己连一个战斗报告都写不明白。

“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啊……”艾晓茜忧心忡忡。她倒不是担忧什么穿越大业,她只是不想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波及芳草地。为了保护芳草地的学生,教委的老师们已经成了屌丝酱油众的公愤。

“其实也不能怨大家,官僚化确实是挺严重的。”胡德林难得正经一次,“每天夹着包开会,发文件、盖公章,煞有介事。上次为了高山岭营地扩建一个战术训练场,我带着一个归化民军官跑了一天盖了十几个章!就不能个旧时空政务服务中心那样的?而且三天两头不许干这不许干那,但是大家来穿越毕竟不是为了遵守纪律来的,一大堆的人想为非作歹,现在能压住无恶不作的小心灵也是挺不容易的了。其实大家主要念想就是想当官,不管官大官小,有的当就行。结果很多归化民都成了干部了,穿越众反倒还只是个‘基本劳动力’,自然心里不舒服。和有没有能力,能力大小无关,只能说当初定的‘人人平等,穿越众比别人更平等’的三观本身就是错的。”

“那凭什么由执委会来鉴定有没有能力,能力大小呢?”一个人突然插话,吓了胡德林一跳。此人一头又滑又亮的小分头,双手叠在身前,脸上挂着鄙夷的笑容,“执委会有什么权力,来鉴定穿越众是否有能力?”

“确实没这个权力。”胡德林不想引开一轮战火,当即休战。

分头男慷慨激昂了一番,引得周围阵阵叫好后,走向了正围在几张桌子旁讨论的人群。

“这人谁啊?说话够冲的。”艾晓茜问。

“单良,电信公司的,给高山岭顺线的时候打过交道,人嘛……”胡德林摇了摇头。

艾晓茜皱着眉头看了看咖啡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从充满了小布尔乔**调的浪漫温馨的气氛,逐渐变成了现在充斥着辱骂、抱怨、牢骚、愤怒、性骚扰和阴谋的地方。虽然桌椅、装饰都没变,甚至酒水餐食还更好了,却抵不过人变了。艾晓茜只觉得一阵头晕,便说想出去走走,胡德林急忙在账单上签了字——每个月的消费总额,会直接从他的账户上扣除。两人正要离开,只听一声酒杯碎地的脆响,接着就听见有人大喊着:“体制个扑街!现在是当官的在明目张胆的腐化堕落!”,暴怒的正是刚才的那个分头单良。

“现在的问题是:苦乐不均,有人坐办公室有人捞大便。虽然在津贴上有倾斜性政策,但是这点倾斜简直是可笑!别得不说,夏天的时候,我们机房里的温度能到 40 度,办公室里再热能有 40 度?你是愿意在办公室还是在机房?”那个叫单良的分头男,借着酒劲,在空气中抓了一把,挥舞着。

这一声吼就像是一颗嗤嗤的火星,一下子点爆了群情。大家都激愤着吼叫着,跺着脚,每个人都诉说着盛夏时自己部门有多么多么苦。所有在盛夏安装了地能空调、煤气冷库的部门,包括百仞总医院和他们现在消费的农场,全部被骂了一个遍。

分头单良越来越来劲,手不停地划开空气,砸在桌子上:“在车间的好歹还有个顶棚能遮阳,建筑公司的施工员、农委会的技术推广员可都是头顶烈日在干活!”

这下更是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怪叫声、跺脚更激烈了,把吧台那里看场子的大妈吓得脸色煞白。

“我看他们是当领导当得忘乎所以了。这他妈的是什么蛋事?老子在机械厂钳工不算还当电工,一天干 16 个小时,领导天天蹲办公室里发文件开会。我就纳闷了,谁谁谁当领导,到底凭什么决定的?就说那靠着几个破烂模型当上三亚什么规划主任的什么玩意吧!要说贡献,蒸汽艇用的小型蒸汽机要不是我用手工做出来关键的几个零件,根本就仿制不出来,难道我们的贡献没他做几个石膏模型大?”

一时间,气氛更加火爆,酒瓶砸的桌子咣咣响。有几个人试图为执委会辩解,立刻被冠以五毛的帽子,差点挨一酒瓶子。

“就是!夏天的时候,土著们罢个工,老子说要杀一儆百!一个个都装逼装影帝,搞个什么狗屁工会!还定岗定级!对土著这样,对咱们自己人却是惨无人道的压榨!不公平!”

这下子情绪更加失控了,大家都想起了夏天的时候博铺大罢工,执委会专门开会,又是给车间送冰送水,又是评级定薪,相比之下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堂堂穿越众还不如一个贱民土著!

“官僚化我同意,腐化好像还谈不上吧……”有人不畏艰险,还是坚持己见。

“谈不上?就说说生活秘书的问题好了!”分头单良抄起一个酒瓶子就砸在桌子上,不得不说玻璃厂生产的朗姆酒酒瓶质量确实过硬,“生活秘书的事情大伙反应了很多次了!结果呢?一点下文也没有!限制性政策倒是很多!今天一个通知,明天一个警示!什么不许和土著女人**,不许随便收留购买土著女子……你他娘的执委会左搂右抱!芳草地都他妈是领导的后宫了!我们就只能靠撸……”话题终于还是来到了本质上——**问题。

哗的一声,一杯酒泼了分头单良一脸,紧跟着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一脸冷峻的艾晓茜蔑视的看了一眼这个家伙,头也不回扬长而去。胡德林皱着眉头,戴好军帽,跟着妻子走了出去。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成了领导的人!就是这样欺负我们群众的啊!!!这难道不是压迫?不是迫害?不是特权!我们要求女穿越众任何人都不能操!优质生育资料要公有化!”分头单良脸上痛心疾首,心里却已乐开了花,艾晓茜的愤怒无意之中成了他的神助攻。这一幕被酒精和精虫完全控制了大脑的屌丝酱油众们看在眼里,简直就是领导的小三暴打敢说真话的良民。

艾晓茜怒气冲冲地走出咖啡馆,胡德林紧追两步跟了上来。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哎哟,哭得跟小花猫似的……”胡德林给妻子抹去眼泪,哄着她。

“她们说的那叫什么话!她们还是人嘛!”艾晓茜满肚子委屈哭喊出来。

“好了好了,都是一群酒鬼,不和他们一般见识。”胡德林把妻子搂在怀里。平时泼泼辣辣、大大咧咧地妻子,还是头一次哭的这么伤心。胡德林一时想回去拿德林杰给那个分头单良修修发型,不过还是忍住了。

“为什么都变成这样了……”艾晓茜哭着,紧紧搂着胡德林的脖子,很难过。她一直当做一个家的穿越集团,在今晚突然变得这么陌生,这么恐惧。

“只是喝酒喝多了,别难过……咱们回家吧,爸爸说他琢磨了一个多月中路怎么拆你塔,一直想再和你过过招。”胡德林拍着妻子颤抖的后背,柔声说道。

现在的集体宿舍人已经没几个人了。自从台风很不客气地把这里几乎夷为平地后,大家再也不敢在这住了,一时间分分退房,空余了大片的房间。于是一些有家有室的,干脆自掏腰包额外多租了左右相邻的空房,再用自编的小栅栏一围,倒也成了颇有农家乐气息的独户小院。执委会默许了这种做法,但是要求如果全家人住在一起,那就必须办多余房间的退房手续,大家觉得也合理,于是这种“宿舍小院”迅速在全家老小齐穿越的家庭众里普及了。

院子里,老胡正捏着手机,琢磨怎么击败儿媳妇的中路塔阵。胡妈妈正在灯光下看书,是从大图书馆借来的经营理论。背后是一家人在这个时空临时的“家”,三间并排的宿舍:左边是儿子和儿媳妇的卧室,中间是客厅,右边是老两口的卧室。在这个时空,儿子和儿媳妇都很出息,一个是新军的军官,一个是芳草地的老师。老胡和胡妈妈也不差,一个是水电站的高级工程师,一个是家政服务公司总经理。老两口出门,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大家带着羡慕的语气对自家的恭维。

“他妈妈,你看看这塔咋推?年轻人的游戏,我还真玩不转。晓茜也是,就是不说。”老胡第 N 次折戟沉沙之后,已欲放弃。

“孩子们的游戏,你当然玩不了,等晓茜回来教教你。”胡妈妈头也不抬,继续看书。

“爸,妈!”胡德林喊了一声。

“回来啦?哎……这……晓茜这是咋了……胡德林,你欺负她了?”胡妈妈听到儿子的声音,呼地一下就从椅子上跳起来,急忙打开院子的小门,看到艾晓茜眼圈红红的,当即要打胡德林。

“妈,没事……没欺负我……”艾晓茜急忙抱住婆婆的胳膊,边摇头边说。

“那是怎么了嘛?”胡妈妈更奇怪了,胡德林就把刚才在初晴咖啡馆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胡也不玩游戏了,皱起眉头:“晓茜啊,你这一杯酒,只怕是火上浇油啊……”

“孩子受了这么大委屈,你还这么说!?不行,我得去找萧主任去!无法无天了还,合着仗着人多嗓门大,就这么欺负我儿媳妇!?”胡妈妈也是个暴脾气。

“都坐下!”老胡低吼了一声。胡妈妈刚站起来,又老老实实坐下了。

“这事,没那么简单,也别去找小萧了,只怕这两天他要焦头烂额了。他对咱家挺照顾,别给人家添麻烦了。”老胡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看一脸懵圈的众人,摇了摇头,“你们啊,都忙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和下面接触太少,你们不知道现在底下都成什么样了。我是个老党员了,其实我对穿越集团很多做法一直都有意见。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大的行动,可能产生颠覆性的历史影响,用你们年轻人的话就是‘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可是执委会竟然连一个统一的指导思想都没有。各有各的猫腻,各有各的小九九,各有各的目的。之前大家能众志成城,只是因为我们一无所有。现在小有成就了,于是就都按耐不住了,各路人马就要为自己的利益杀个头破血流了。”

艾晓茜和胡德林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

“唉……当初不让来,你们非来,这下好了……”胡妈妈叹气道。

“咱家当时的情况,不来行么……”老胡苦笑道,“都是一时糊涂犯的错……所以,晓茜,林子,你们两个还年轻,遇事一定要多想想。”

胡德林苦笑着:“其实就是都想当官,不想干活,都想找老婆,可能的话还要找上一大堆……新军里也有这号人,没办法,没法说他们是错的。”

“这还不是错!?找一堆老婆还不是错!?林子,你要敢对不起晓茜,你看我不打死你!”胡妈妈怒斥道。

“妈,晓茜对我这么好,我哪敢啊……我只是说个事实,打算三妻四妾的人起码 300 人以上。”胡德林苦笑道。

“好了,总之听我的,你们不要去掺和。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去阻碍,也不要去随波逐流。胡德林,干好你的上尉工作!你看看人家小聂,再看看你!都是老孙的徒弟,你多跟小聂学学!”老胡正色道。

“知道了……亲儿子还不如干儿子……”胡德林嘟囔着。

“晓茜,你心思全放在你的教学上,这是大事。无论发生什么事,芳草地教育园永远不会有事,因为这里是未来,也是根本。”老胡接着说,艾晓茜点点头。

胡妈妈听着味道不对,担忧起来:“他爸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容易冲动,一旦卷进去就必须站队。无论站哪队,最终都是错的。所以……有人愿意闹,就让他们闹就好了。做好自己的事情,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该当官的永远都能当官,没水平的迟早还是个‘基本劳动力’,大浪淘沙,没人能例外。”老胡说完,又举起手机招了招手,“晓茜,来帮我看看,你中路这塔,我怎么就是推不了?”

艾晓茜一看,笑了:“爸,您卡片用错了……”

“呃……”这就有点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