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外事无小事第二季—大明狼烟 | 社会主义螺丝刀 | 约 2069 字 | 编辑本页
“天宝承平奈乐何,华清宫殿郁嵯峨。朝元阁峻临秦岭,羯鼓楼高俯渭河。玉树长飘云外曲,呜咽声中感慨多。”
这便是当年张继笔下的关中,才子佳人在这里书写爱恨情仇,豪侠草莽在这里一呈胸中抱负。现如今,八百里秦川早已不复当年盛世模样,自打那“重征”皇帝做了龙庭,“曹操”“过天星”“老回回”在此举事,陈总督、洪督师则前来平叛,硬是把一个好好的关中硬是打成了十室九空、民不聊生的修罗场。
长安城外三十余里,一个简易的茶铺搭在官道旁边,一位黝黑的中年汉子操着浓郁的陕西方言正在招呼客人,这时两位粗布男子坐进了茶铺。
“老板,快倒两碗茶,要大碗。”
茶铺老板立马的端着碗走过去。
“有什么吃的,尽管拿上来。”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老板打量着眼前两人,只见说话者年龄大致在二十岁左右,皮肤白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子弟,与那件穿在他身上的粗布衣服十分不合,旁边那位青衣汉子四十岁上下,身材瘦削,筋骨健壮,双目开阖之际如有电闪,眼角处布满了皱纹,仿佛一颗久经风霜的老松。
“客官,小店目前只卖茶水,十分对不住。”
面白的男子刚要发作,只见茶铺老板接着说到:“二位有所不知,如今兵荒马乱,粮食贵如黄金,要被人知道我卖吃的,那可不让流民给扒了。”
青衣汉子抬起头,双眼微眯,直勾勾的盯着茶铺老板。
“如今百物腾贵,您要是只卖茶水,可连馍都买不起几块,看来老板另有赚钱的路子,可否讨教一二。”说完,青衣汉子手摸向腰间。
茶铺老板一面笑呵呵的摆手,一面假装后退,突然他抓起一碗热茶狠狠的向青衣汉子掷过去。
“鹰爪孙!鼻子好灵!”茶铺老板大喊到。
霎时间,刚才还在谈笑的五位客人纷纷抽出兵刃围了上来。
青衣汉子手一抖,一道寒光闪过,挡开了飞来的茶碗,滚烫的茶水洒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只见他面不改色的站起来,低声对旁边的白面男子说到。
“一会儿你夺马快逃,贼人既然在这儿算计我们,就必会在路上设伏,记住先往反方向跑,闯贼的消息定要亲口告诉洪督师。”
茶铺老板定睛一看笑道:“果然是绣春刀,以阁下的身手想来不是无名之辈。”
青衣汉子没有说话,只见他把绣春刀横在胸前,一股浓烈的战意散发出来,那茶铺老板边冲边叫道:“速战速决!”只见寒芒闪动,六人同声暴喝,各自施展强杀招攻去。喝声未歇,众人眼前人影一花,惨叫声传来,只见其中一人血流如注,右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青衣汉子步伐如鬼魅,忽左忽右,在六人周围游走,不一会儿又有两人挂彩。
“想不到啊,堂堂锦衣卫副千户江思远竟然亲自出马。”茶铺老板捏着一柄长剑,招呼剩余五人散开。
“我来领教一下高招。”说罢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脚跟轻点,一转眼就越过数米的距离,长剑顺势劈下,突然,茶铺老板变劈为刺,如闪电一般刺出一剑。
“ 乒! ”,江千户单手挡下了这一击。
茶铺老板一击无功,立即脚步轻移,迅速退开。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内心却是心潮澎湃,自己这一剑,不知打败过多少成名老手,可竟然就被如此简单的化解了。想到这,茶铺老板挽了个剑花,身形一闪,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江千户身侧,回身一撩,这一剑若是斩下去,任谁都不会怀疑江千户的手臂会被一划两段。
“ 乒! ”
江千户将手中绣春刀向下一压,再次挡住一击。
“ 乒!乒!乒!乒!乒…… ”
几个回合下来,无论茶铺老板剑势如何迅猛,角度如何刁钻,都被江千户轻描淡写的挡下,甚至没办法让他移动一下脚步!
这时江千户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轻蔑。
“该我了。”
江千户将刀尖指向茶铺老板,挺身前刺,这一刺,没有其他繁琐的招式,甚至没有很快的速度,可是在所有人眼里,这一刺似乎都避无可避。
茶铺老板下意识不停后退,只见江千户身形一荡,又施展出刚才的鬼魅般步法,攻向离他最近的一人,那人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成了目标,只是凭借着本能举起手中刀,没想到眼前一花,江千户竟然又突然变换方向。
“就是现在,快跑!”江千户向白脸男子喊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前去阻拦,怎奈有心算无心,江千户健步上前,将跑在最前面的人砍翻在地,白脸男子乘机上马。
“驾!”白脸男子用力夹马腹,那马吃痛立刻开始狂奔。
眼见就要脱困,只听见“啪”的一声,白脸男子身体一震,从马上摔下来。
只见茶铺老板举着一杆火铳,铳口微微冒着白烟,江千户心中大急,闯贼的消息要是递不出去,朝廷这次剿匪十有八九又要失利。
只是茶铺老板没有给他机会,接着从锅台边又拿出另一支枪,“啪”,第二声响起,江千户感觉自己如同与一匹奔驰的烈马相撞,恍惚间他看见自己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边的野菊,接着便是眼前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天阳兄,这就是髡贼造的火铳,好生厉害。”一个人对着茶铺老板说道。
“这叫南洋步枪,我们花了好大代价才弄来两把,想不到这姓江的功夫如此高强,早知道一开始就用枪了,还害得弟兄们白白受伤。对了,这姓江的也算是一代豪杰,咱们好生安葬他。”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很快众人打扫干净了所有痕迹,一切都像是未发生过一样,只有那一朵鲜红色的野菊,傲然屹立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