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二)
第三卷「新社会」 | 吹牛者 | 约 4209 字 | 编辑本页
萱春谈不上好看,但是身材丰满,凹凸有致,这是比较对现代人胃口的。刘三不由得有点心猿意马,不觉得搭话道:
“你的主家怎么会到这里?”海南岛在本时空的人看来是典型的穷乡僻壤,瘴疠之地,一般人若非过不下去或者获罪发遣是不会到这里来得。
“主家过不下去了,不得不到此投亲。”萱春说话很是干脆利落,“我家老爷原是个举人,不合为了件古董被对头害死了,一下子家破人亡,漳州站不住脚。我们太太和这里的太太是表姐妹,只好来投亲了。”
“原来如此。”刘三点点头。心想这家进了生人,不知道政保总局有没有暗中审查他们的来路?润世堂现在可是重点合作对象,“路上还好走吗?”
“出门在外总没有家里方便。”萱春似乎不愿多说路上的事情,铺好床说了声“好了”,从床上跳了下来说:“三老爷请稍待。”一会又端来了放满了热水的铜盆。
“奴婢替三老爷抹身子,换身衣服。”
“不必了不必了,”刘三下意识的拒绝。
“三老爷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容易受风寒。”萱春的话股干脆利落,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决断,“奴婢帮你擦一擦,换身干得,睡着也舒服。”
被她这么一说,潮呼呼的领子还有汗衫贴在身上的确不好受,不过自己没打算在这里久住,没带替换的衣服。
“老爷早就给您预备下了,”萱春说着拿过了一叠棉绸的贴身裤褂,“这是姑太太亲手给三老爷做得。”
刘三不觉为这样的温情所感动,义兄一家待自己真是不薄!虽然其中不乏有笼络的成分在内,但是这份关心体贴是其他地方享受不到的。
萱春正要替他解纽扣,刘三不让她动手了:“我自己来。”
“让奴婢伺候您就是,换衣服要快才不会着凉。”说着不由分说将他的衬衫纽扣逐一解开——看得出她对这衣服很是好奇,特别是上面的白色半透明的塑料纽扣。
“三太太一定很贤惠吧。”萱春把衬衣放到一边,绞了毛巾过来,边替他擦边问。
毛巾是新的,加上微微发烫的热水,擦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何以见得?”刘三奇怪的问。
“这衣服裁剪的真是规整,针脚又密又整齐,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针线活计。”
刘三笑了起来——乌云花连个扣子都不会钉,更别说做衣服了。
“这是厂子里做出来的,机器缝得!”
“没听说过,做衣服还有用机器的?”萱春显然对机器还是有点概念的。
“当然是有得。”
萱春替他前胸后背都一一抹到,连腋窝都擦了,简直是拿他当病人用,闹得刘三好不尴尬。萱春手脚很麻利,抹身,绞毛巾一气呵成,随后马上抖开一件贴身小褂替他穿上。
褂子很合身,又薄又软又滑的织物贴在身上,真是说不出的舒服。
萱春又端来了新木盆,帮他洗脚,刘三也不再推三阻四,尽情享用服侍。萱春的手指很有力,不时还在脚上按摩穴位,经络。
“你还会按摩?”
“奴婢过去服侍老爷的时候学过些导引按摩。”萱春说,“三老爷觉得舒服么?”
“很好。”刘三满意的吁了口气——让人伺候,尤其是让个还算顺眼的女人伺候真是不错。
“裤子请三老爷自己到床上去换吧。”萱春抿嘴一笑。
刘三换过衣服,浑身舒坦,坐在床上看萱春把他换下来的衣服并脸盆等物收拾起来拿了出去,她身材丰韵,动作又灵巧看着很是惬意。
过了片刻萱春又进来,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招呼?若是要夜宵,外面五更鸡上暖着粥,随时可以用。
刘三经过这番折腾,睡意全无,眼见萱春收拾了并不去睡,只在一边候着,问:“你怎么不去睡?”
“奴婢给三老爷上夜,怎么能自己去睡?没这个规矩。”萱春说,“老爷要是没别的吩咐,奴婢就去外屋躺一会。”
“你若是不困,先陪我说会话。”刘三已然对这丫鬟有了意思。
萱春犹豫了一下,她被派来服侍刘三,姑老爷的意思不言自明:满足这位三老爷的一切需求。虽然杨世祥严格说起来并非她的主人,但是现在自家的太太小姐也是寄人篱下的食客,更遑论自己这样的丫鬟了!
再说自己虽然还是梳着丫鬟,其实早非黄花之女,不过是因为和老爷的关系一直没能过明路才保持着少女的装束,为这“澳洲老爷”侍寝伴宿也算不了什么——总不过自己命苦罢了。想到这里眼睛不由微微发酸,拨亮了烛火,又倒了热茶过来,自己委委屈屈的在床沿上坐下。
刘三见萱春双眼微微发红,似有委屈,心想她莫非是被强迫来伺候自己的?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只好没话找话:
“姑娘多大了?”
“奴婢二十五了。”萱春其实是二十八了,隐瞒了三岁。
“倒看不出!”这是常用的恭维女人的话,古今通用。
萱春果然露出些笑意来:“老爷不要拿我们下人寻开心了。”
“真得看不出。”刘三想古人总觉得过了二十的女人都是老太婆,非得十四五的小姑娘才好,难道全是萝莉控?削瘦肩膀,平胸脯的小姑娘,他看都不要看,哪里有眼前这女子风姿绰约,犹如熟透的水蜜桃。
然而要勾搭却无话可说,刘三对本时空的女子喜欢什么,想什么一无所知。泡妞技法一概无效,只好找些话题来问:
“在临高过的还习惯么?”
“还好!”萱春略有笑意,“姑老爷姑太太人很好,对我们很照应。”她接着又说,“太太原本觉得临高是个荒蛮之地,瘴疠又重,怕待不下去,没想到这里这么好!”
“呵呵,”刘三有点得意,这其中也有他的功劳在内,“总比不了漳州吧。”
“不一样!一上岸太太就说:这里是一副太平景象,日子过着都觉得安心。”
“你家里有几口人?”
“太太、三位小姐和小公子,还有个姨太太,路上发痧死了。”萱春大约想到一路上的艰辛,眼圈又红了,“上路的时候有老总管和几个家仆丫鬟的,路上走的走,死的死,到临高只剩下三四个人了,这家算是彻底散了。”
“我是问你自己家里。”
“我?”萱春一怔,“家里有爹娘还有姐姐哥哥和妹妹,不过有十年没回家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主家既然散了,你为什么不回去?难道你们太太还不肯放人?”
“她是愿意放得,凡是愿意回去的都放了,奴婢是不想回去。”
“回家总是好得。”刘三说。
“回去做什么?”萱春苦笑道,“难道还去嫁人?”
她既非处子之身,又过了适婚之龄,主家遭到变故,也出不了一份丰厚的嫁妆,除了穷的讨不起老婆的人之外还有谁会要她?这样的人她当然是不肯嫁得。
“为什么不嫁?难道没有人娶。”
萱春面有愠色——这是故意埋汰人还是怎么的?许久才道:“人老珠黄不值钱,人家瞧不上。”
“哪里人老珠黄了?我看是风华正茂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萱春果然脸上露出了笑容:“老爷又拿我们下人取笑。”
“一点不开玩笑,”刘三说,“我老婆和你一般大,还一天到晚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呢。”
萱春一笑,她原本就失了困,这位三老爷愿意说话也好解闷,但是老爷的夫人如何她不便评论,只好说:
“三老爷的太太大约很外场。”萱春问。她到临高不久,知道澳洲人中的女人地位颇高,有当官的有经商的,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岂止外场,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刘三说,“不过能遇到你,也是托她的福。”
萱春不解其意也不便相问,不过刘三说话耐听,也没有动手动脚的出格行为,她心中大有好感,不似刚才那般勉强了:“老爷是澳洲人吧?”
“是的。”
“大家都说澳洲是个民丰国富的好地方——为什么要到临高这么个荒蛮的地方来?还就一直住下去了。”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刘三长长地叹了口气,到底为何而来?他自己也有点模糊了,似乎就是为了有个全新的开始吧。
萱春却以为另有难言之隐,大约也是“不得已”才来到临高的,倒有了同病相怜的心境,一时不知说什么话好。就在这默然相对之中,只听“扑”地一声,抬眼看时,蜡烛上的一个灯花爆了,远远得传来了汽笛的鸣放声,一长一短,一共十二次。
“时候不早了!”萱春柔声问道:“老爷恐怕累了?”
“你也累了吧!”刘三乘机握住了她的手,萱春的手皮肤有些粗糙不细腻,但是很柔软。
握女人的手在现代不算什么,在本时空就有调戏的意思了,萱春面皮涨得通红,又不敢劈手躲开。
“你的手很软。”
“丫鬟的手,能好到哪里去?”萱春小声说,“老爷放手——”
刘三却不放手,又捏一捏她的手臂,隔着小夹袄,臂上的肌肉很结实,捏着很是受用。
萱春大窘,只是低头不语——她对这“三老爷”已经有了几分好感。
“你的手很冷。”刘三忽然说。现在已经是交三更时分,夜深露凉,萱春穿得单薄,被他一说更觉得手脚发冷。
刘三乘机将她一拥,便已美人满怀,萱春稍一挣扎,脖颈上已被他深深一吻,顿时全身都软了下来。
“老爷——”她低低地叫了一声。
蜡烛火顿时灭了。
第二天一早,刘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室阳光,赶紧摸了摸枪——还在,再看手表,已经是将近十点。萱春早已不在身边,只在枕边落下了几缕长长的发丝。刘三不觉的有些惘然,同时也觉得对女友有些歉疚。正在玩味间,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萱春端了洗脸水进来,服侍他盥洗。
“三老爷昨晚换下来的衣服,都洗了晾着,到晚上大约就干了。”萱春说,“三老爷预备着在这里住几晚?奴婢好和厨房去说了预备。”
“今日就要回去。”刘三说。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么平白无故地躲在土著家里,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萱春并无任何留恋的表示,也没有私情蜜意,难道这是古代的“一夜情”?刘三有点失望。正在这时,杨世祥进来了,萱春赶紧退了出去。
杨世祥挂着愉悦的笑容,意味深长的拱了拱手:“昨晚睡得可还安稳?”
刘三面色一红,愈发肯定这是义兄的安排了:
“睡得极好,做了一场春梦!”
杨世祥兴致很高,觉得又把彼此之间的感情加深了一步,当下说:“萱春可还合贤弟的意?”
刘三点头,萱春在床上婉转承应,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令他大男人感充分的满足了一回。
“要不是弟妹不许贤弟纳妾,愚兄本当是要陪送副嫁妆亲自送她到府上的,”杨世祥说,“如今就不给贤弟找这个麻烦了。”
刘三原本就为这段露水姻缘发虚,听到他提起乌云花,更加不安了。
“贤弟不必挂念,大哥我会好好待她,贤弟以后来还叫她伺候。”杨世祥说。
刘三无法拒绝,杨世祥算是为他考虑到十二万分了,只好说:“多谢大哥费心!”
“哪里,自家兄弟,何用客气。”
从润世堂告辞出来,刘三觉得心里很没底——他对杨世祥的好意甚是感激,也怕就此背上了包袱。在润世堂里偷情固然安全,但是往来多了自然是要露出风声去的,到时候乌云花知道了怎么办?他为这事情感到极大的苦恼。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刘三这样宽慰自己,他想起下午在卫生部还有个关于中药厂的会议,赶紧往办公室而去了。